”帝師說道,便又開口諫言:“鄉村百姓,通識字,而能明大義者,固為賢德。其他便喜看曲本小說,挑動邪心,甚至舞弄法,做出無醜事,反不如不識字。”
康正帝本就因著井紅花的事,心有怨懟,當下就拍案而起。痛斥月落雪迂腐愚昧,不可教化!
“你的意思,達官權貴那些飽讀詩書的,就沒有斯禽獸了?那些狗仗人勢,貪官汙吏,草菅人命之徒,都不是通識字的?按帝師的意思,但凡達官顯貴之派,血脈裡受著教化,理應,都做出為國為家無私奉獻的好事啊!為何朕收到的奏章,以及朕早年間,去夢遙國出使的路上,卻遇到的都是豬狗不如的東西呢?”
“滿口胡言亂語!民不受禮教指引,自然不得開化,自然粗鄙無禮。教天下人禮儀,讓天下人都心學仁善,才是未來應該做的事情!不教她們,她們就不幹壞事了?你這道理誰教你的?那司徒嬌兒是誰教出來的?那些壞事怎麼學的?”
康正帝指著月落雪劈頭蓋臉一頓數落。梁斐芝嚇得對宋惜玉使了個眼色,宋惜玉慌忙就跑去了孝惠太后的壽安殿。
孝惠太后還未踏出永壽宮呢,就見壽康殿的宮伺慌忙跑了出來。
“怎麼回事!這麼不懂規矩!”孝惠太后一臉冷怒。
小宮伺一見是孝惠太后,支吾了片刻,還是如實說道:“回稟孝惠太后,鳳太后昏倒了!”
換做平時,孝惠太后定會很驚喜。而現在,他滿臉慌張,竟也沒有追究小宮伺的衝撞,直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請太醫啊!”
小宮伺見孝惠太后臉上有著分真切地著急,愣了半天,便行了虛禮跑走了。
“天吶!什麼時候不病!偏這個時候病!”孝惠太后向壽康殿的方向恨恨地翻了個白眼,快步地走了。
鳳太后一病不起,越發的虛弱了,無數好藥吃下去,一點起色也沒有。
康正帝不是不焦灼的,因為她那日那般不給月落雪臉面的訓斥了她。不知怎麼回事,全國上下的人竟然聯名起義。送上了一道萬民書。
康正帝氣的笑了起來,拿著那道號稱有上萬個人學子簽名的卷軸,差點撕個粉粉碎。
帝師月落雪這個心眼子賊壞的人,還跑到了交泰殿門口跪著請罪。
“幹什麼!她要幹什麼!?她這是威脅朕是吧?朕就是不收回成命了還!”康正帝氣的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擼袖子挽胳膊的。
梁斐芝在一旁不停地勸道:“陛下——消消氣吧,陛下——”
“陛下,外面……陰天了,許是要下雨,鳳太后已然病著,若是帝師……”梁斐芝輕聲地說道。
“頑固不化!她要淋雨,讓她淋去!”康正帝伸胳膊蹬腿兒的,終於露出了幾分少年皇帝的模樣。
梁斐芝見門口宋惜玉又要遞話,她去聽罷之後對康正帝說道:“鳳太后想求唐修儀給看一下,可唐修儀說,沒有陛下的旨意,他不敢亂看。”
“嗯?”康正帝一愣,這不像唐越會說的話啊。
“擺駕大明宮!”康正帝沒好氣地翻著眼。
“那……帝師她……”梁斐芝試探性地問道。
康正帝瞥了一眼梁斐芝,沒好氣地跨出了交泰殿,滿面堆笑地扶起了月落雪,讓她先行回去。
月落雪很想說什麼,卻被康正帝一句要去盡孝道,晚點再議事的理由給塞了回去。
“越,你不打算去看一下鳳太后?”康正帝好奇極了。
“你想讓我去?”唐越依然在翻抄竹簡上的醫術。
康正帝有些納悶,這不是唐越的風格啊!唐越明明是個,不管對方是土豪劣紳,di piliu mang……只要是病人伸,他都會搭救的人。
“越啊——你是不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