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回道:“刺入時用力較大,刺入一寸二分,幸好刺偏,未傷及心脈。”
那一天,舒什蘭說什麼都不肯放開花舞,是他抱著花舞回了房間,是他在大夫拔出箭時咬著牙死死按住花舞,待花舞須要上藥包紮時,他依舊不肯放手離開。
尚書大人給了付雅一個眼色,付雅一掌朝毫無防備的舒什蘭後頸劈下,而後好不容易分開了他與花舞緊緊相握的手,這才被付雅抗出屋去,丟在了客房。
半個月後,欒丫為花舞換藥,她怕小姐再輕生,一天天看顧的極緊,幸好,自從那日後,小姐一天好過一天,十分配合地吃藥上藥看起來再沒有輕生的念頭。
或許是死過一次的緣故,花舞不再執意逃避。
在她睜眼醒來的那一刻,有害怕有慌亂,但直覺告訴她,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註定要在這裡生存下去,那麼她便不能再逃避眼前的一切,必須有個決斷。
只是如今卻已今非昔比。
她傷了所有人的心,除了舒什蘭和阿瑪或許沒人肯原諒她。她最想求得原諒的人,甚至不來看她。
自從她當著舒什蘭的面自殺,舒什蘭便再未提及彼此的婚事,不止如此,人也變得寡言少語,來了也多是沉默著。
花舞還不能下地,這兩日靠在床邊無事做,便讓欒丫拿了幾本書來看。
卻在這時,聽外間的丫鬟進來稟報說藍楓貝勒來了。
這還是她重傷後,他第一次出現。
隔著竹簾,她只能看到他的側影。
他在門外站了很久,她看了他很久,直到她鼓起勇氣喚了聲:“表哥。”卻見他轉身離去。
他果然不肯原諒自己。
欒丫見她落落寡歡,怕她有什麼心結再尋短劍,一著急便道:“小姐不要怪藍楓貝勒,如今京城有傳言說原本大人是想將小姐嫁給藍楓貝勒,但小姐不肯,並以死相逼大人,鄭王爺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對外宣佈你二人之間並無婚約,亦不會讓藍楓貝勒迎娶小姐,還……”欒丫欲言又止,道,“一切都是誤會,等小姐養好了傷去和藍楓貝勒解釋清楚就好了,就好了……”說到此處,欒丫似乎也有些不確定,只是不敢再說下去。
原來如此,花舞沒有注意到欒丫的神色,只是靜靜地想,他既然能來看她就說明他心裡還掛記著自己吧,等傷好後她會和他解釋一切,包括告訴他,她的來歷……
想她親帶著舒什蘭與付雅進了家門,當著阿瑪的面自殺,也難怪他會誤解。
欒丫見她神色舒緩了幾分,吩咐了外間的丫鬟仔細照料,便親自去看藥煎好了沒,挑起門簾時,花舞便看到了靜靜立在簾外的舒什蘭。
外屋伺候的丫鬟被欒丫叫了出去,門關上後,屋內頓時又靜了下來。
舒什蘭挑簾走了進來,放下手中水果籃,拿起其中一個火龍果用刀子削了起來,邊削邊道:“這果子頭些日子才送進京,我姐那裡總共只有三個,我一嘗這東西挺好吃就全拿來孝敬你了,今天還被姐姐唸叨著說我不孝,耳朵聽得都生了繭子,為了我耳朵上的繭子,你的傷也要快些好起來才是。”
花舞躺在床上,側頭望著坐在床尾的舒什蘭,道:“你怎麼不問,我為何自殘?”
舒什蘭道:“你先前不是說了嗎?我又何須再問。只不過,不管你走那條路,那條路上只要有我就行。”
“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
“我喜歡對我喜歡的人好。”舒什蘭一挑眉,將手中削好的一塊火龍果放入花舞口中,花舞想接過自己吃,卻被他躲開,執意喂她吃。
花舞道:“舒什蘭,放手吧。”
舒什蘭手一頓,刀尖刺在了指尖。他笑著掩飾了過去,又如常削了一塊火龍果喂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