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會有事,他那麼聰明,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夠化險為夷。”
徐鳳儀輕聲嘆了口氣道:“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兒行千里母擔憂。現在世道這麼亂,大康和大雍的關係也頗為微妙。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地回來就好。”
胡不為伸出手去握住妻子的手,卻發現昔日珠圓玉潤的手掌已經變得無比粗糙,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陣內疚,歉然道:“因為我讓你受累了。”
徐鳳儀搖了搖頭道:“一家人何必說這樣的話,當初我不顧孃親的反對選了你,就已經做好了跟你受苦的準備。在你身邊我已經過了幾十年的舒心日子,就算此刻死了也沒什麼遺憾。”
胡不為故意板起面孔道:“胡說什麼,咱們還要等著小天回來呢。”
徐鳳儀黯然道:“我寧願他一走了之,永遠都不要回來。”她轉向胡不為道:“我真是後悔,當初胡家落罪之時。咱們為什麼沒有一死了之,若是咱們死了,小天也就不再有什麼牽掛,更不會冒險回來京城救我們,他又怎會有事?”
胡不為道:“此時說這些是不是已經太晚。”
徐鳳儀搖了搖頭道:“不晚,不為,如果咱們死了,小天是不是就可以不回來了?”
胡不為嘆了口氣,低聲道:“鳳儀,你並不瞭解自己的兒子,若是咱們真走了那一步,他絕不會一走了之,只怕……”他向周圍看了看,這句話終於還是沒說出口,以他對兒子的瞭解,若是他們出事,胡小天說不定會做出顛覆大康江山報仇雪恨的事情。
院門被輕輕叩響,胡不為站起身來,自從胡家落難,暫時寄居在水井兒衚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官方的監視之中,平日裡很少有人過來探望,即便是親朋好友也一個個避之不及,這麼久了,也就是寥寥幾個前來:“誰啊?”
門外一個尖細的聲音道:“胡大人在嗎?”說話的時候,院門已經被緩緩推開,一身深藍色宮服的姬飛花緩步走入院落之中。
胡不為慌忙上前行禮:“罪臣胡不為參見提督大人……”他慌忙向徐鳳儀使眼色,示意徐鳳儀過來見禮。
徐鳳儀打心底厭惡這個紅得發紫的大太監,可想起兒子在宮中的未來命運,不得不走過來行禮。
姬飛花的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原來胡夫人也在。”
胡不為道:“夫人,趕緊去給提督大人倒茶。”
徐鳳儀轉身去了。
胡不為邀請姬飛花去裡面坐,姬飛花卻搖了搖頭,在剛才徐鳳儀的位置坐下,目光投向不遠處怒放的桃花,輕聲道:“桃花已經開了!”
徐鳳儀端著倒好的茶出來,將其中一個粗瓷茶杯遞給姬飛花。
姬飛花雙手接過,溫文爾雅道:“有勞徐夫人了。”
徐鳳儀留意到姬飛花的一雙手掌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當真細膩柔滑到了極點,比起女兒家的手掌還要白嫩纖美,心中暗歎,這太監生得真是美麗,真正是讓女人都要嫉妒他的美貌了,不覺又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卻不知兒子以後會不會也變成他這種不男不女的樣子。
徐鳳儀正想告退,姬飛花卻叫住她道:“夫人不用急著迴避,一起坐下,雜家剛好有些話想要問你呢。”
徐鳳儀看了丈夫一眼,胡不為道:“提督大人讓你坐你就坐下。”轉而又向姬飛花笑道:“提督大人見笑了,婦道人家沒什麼見識。”
姬飛花道:“金陵徐家的大小姐怎會沒什麼見識?胡大人這話對夫人可不公平。”
胡不為聽他突然提到金陵徐家,內心中不禁一驚,臉上的表情仍然古井不波,微笑岔開話題道:“提督大人這次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姬飛花道:“沒什麼事情,只是順路過來看看,我和胡公公相交莫逆,在我心中已然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