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河洛派子弟成千上萬,人人都想吸納靈山之氣來修練,終究還是僧多粥少,無法做到人人雨露均霑,惡性競爭之下,甚至妨礙到劍派中高手的修行,最後經過商議,由掌門人立下規範,除了在修行功法上做出限制,更將山腰以上劃為特殊地帶,不許低輩弟子進入修練,而山頂更是掌門人專用的清修閉關之所。
修道之人也要搞地域劃分,聽起來實在是很市儈,不太光彩,但為了河洛派的長遠發展,這卻是不得不然的做法。不過,山巔上的掌門專用區也好,山腰以上的各處隱蔽洞窟也罷,這些專供河洛派高手使用的修練場所,雖然低輩弟子不該進入,但高手專心修練之餘,總不可能還自己負責環境整潔,打掃擦抹,所以會有專職的雜務弟子,入山打掃服侍。
站在山巔之上往下看的少年,就是擔任這類工作的雜務弟子,只不過和尋常弟子相比,他的身份較為特殊,是專門打理山巔上這一塊,服侍掌門人的專屬弟子。
與他一同長年住在山頂上的,還有兩個,一個是較他年長几歲的女子,一個是還小著他幾歲的男孩,三個人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本代河洛掌門撿回山上,教養成人。
少年懂事以來,大半的時間都在這裡,僅有幾次下山的經驗,所見到的人不多,所識得的人更少,世界雖然遼闊無邊,對他而言卻是這麼的小,他每天除了練功,最常做的事就是這麼站著,望向山下。
居高臨下,山腰那邊的種種情形,看得清清楚楚,這是少年最喜歡的娛樂,每天練功之後,自己都會花上許多時間,像這樣眺望山下的情景,觀察那些人們的一舉一動,不過……也僅僅只是觀察而已,自己並不會想要參與其中,變成那些人的一份子。
“阿江,吃飯了!”
一如過往,房舍裡傳來了“家人”的叫喚,正是中午的用餐時間,一切是這麼的規律,與昨天、前天,這些年來的每一天毫無分別,普通人大概會覺得煩悶,但少年卻很安於這樣的平和日子,沒有太多的好奇心與慾望,只希望這樣的生活能一直持續下去,這一點在旁人眼中看來,實在是一種異常。
然而,平靜的生活能持續多久,不全然繫於自身意願,很大的一部分是隨著命運波動。就在這一天,少年習以為常的生活發生了變化,從此也打破了他的平靜。
所有變化的起源,是一聲很不尋常的質問。
“嘿,小道士,這地方是你在看守的對不對?不管怎樣,可不可以賞個臉,拿碗水給我喝?”
問題沒有什麼特別,之所以會不尋常,是因為這地方不該有人發問。被列為只有掌門才能進入的禁地,餘人止步,是不可能有陌生人跑來這裡問話的。
極度震驚之下,少年錯愕地回身,看清楚了發問之人的形貌,並迎來另一波震撼。
慌忙轉身,這是極欠缺江湖經驗的直接反應,很可能在轉身瞬間被敵人攻擊,此時的少年尚不懂得這些,而他身後的發問者也沒有趁機攻擊,在他回頭的瞬間,只看到一名與自己年紀相若,但還小個一、兩歲的白衣少年,氣喘吁吁地站在眼前。
從山下前來此處,並不是簡單走路上山就可以到了,山腰以上既然不允許低輩弟子進入,自然更不會讓外人進入。從進入河洛本部開始,處處都有警衛戒護,尤其是從山腰往上的幾條必經通道,更有多重明哨、暗哨戒備,無論是偷偷潛入或硬闖,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該有外人出現的地方,忽然來了入侵者,這確實使人驚奇;入侵者不是什麼成名高手,而是看來很普通的白衣少年,這就更讓人覺得奇怪;最後,白衣少年氣喘吁吁的理由,不是因為爬山爬得氣喘,他傷痕累累、被鮮血打溼的半邊身體,說明他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呼……真痛啊……那些臭道士下手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