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這就是姍拉朵的個性,自尊心極強,旁人怎麼說都沒用的。
從這角度來說,銀劫確實是充分選取了執行這計畫的適當人物,連姍拉朵的個性也考慮在內,就是因為知道她不願向人低頭,也不會輕易對人說起此事真相,實在是再適合也不過,就連孫武都覺得,如果自己要找個人陷害,姍拉朵一定是首選。
(唉,想這些也沒什麼用,既然姍拉朵女士是被冤枉的,那我怎樣都要站在她這邊。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想到這一點,孫武就感到無言了,銀劫用十幾年時間架構的大計畫,構思與執行俱皆慎密,不會有可以給自己抓到的漏洞,即使有,巴伐斯夫慘案至今已十多年,只怕什麼證據與破綻都被銀劫抹去,自己想找些什麼證明姍拉朵的清白,那都是難上加難,不可能的事了。
孫武望向苦茶方丈,只見他也搖了搖頭。這許多年來,苦茶方丈收留姍拉朵,很清楚有朝一日事發的風險,所以也暗中進行調查,希望能掌握蛛絲馬跡,將來能反控銀劫,但最後的結果顯然也是一無所獲。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無言,直到一個聲音響起,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現在說這些無濟於事,我想問個問題,當初巴伐斯夫慘案發生的時候,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目擊者?還有沒有別人能夠為你作證的?”
說話的是路飛揚,打從眾人開始說話,他就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用獨臂拎了瓶酒,喝得痛快,也不參與討論,直至眾人沉默無聲,他才冷不防地冒出這一句來。
照孫武與香菱的想法,以銀劫行事之小心、計畫之周詳,是不可能還留下個目擊證人來翻盤的,即使真有目擊證人存在,那也是看到銀劫讓他們看到的東西,替慘案的誣陷增添真實感,用來控訴姍拉朵的,所以,路飛揚的問題應該沒有多大意義,哪想到姍拉朵的表情立刻變了。
“有。認真要說的話,還真是有一個……”
“什麼?”
姍拉朵的話,無疑是在黑暗中開出一線光明,非但是孫武吃驚,就連任徜徉都跳了起來,驚道:“等等,真的有目擊證人?為什麼這十幾年來我從來都不知道?”
“唉呀,之前都忘記了,而且這種不愉快的事,想起來也沒意義,忘了最好。”姍拉朵搖頭道:“在我抵達談判會場,看到那邊遍地都是死屍時,在會場的另一邊,好像是有那麼個人影,也和我一樣,看著遍地死屍發呆,愣了大半天沒個動作。”
“那……您有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嗎?”孫武大喜過望,連忙追問。
“距離太遠了,根本看不見樣子,我的眼力可沒你們好啊!只能看見個輪廓,什麼五官、面孔的,一概看不清楚,那傢伙站在會場的另一面,我看他一直盯著會場裡的慘狀看,過了一會兒後,就掉頭走了。”
任徜徉奇道:“什麼?你就這麼放他走啦?這麼多年來沒有試著去找找那人嗎?不管是誰,那都是你證明清白的關鍵,你連這都不去找?”
姍拉朵朝路飛揚望去,良久之後,轉頭嘆氣道:“沒有去找。這世上那麼亂,誰管得了誰?搞不好那傢伙也身心俱疲,只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不見人,我也不想去找他。”
姍拉朵這麼一說,孫武馬上就知道事情不尋常,姍拉朵明明是說沒看到那人的樣子,哪來後面這一大堆補述?那個人……也許姍拉朵真的沒看清楚,不過卻有很大的可能,姍拉朵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孫武再次提問,姍拉朵卻矢口否認,說自己根本不曉得那個人是誰。這個否認反而更坐實了孫武的猜想,姍拉朵肯定知道那人,而且那人應該不是普通人,所以姍拉朵這麼多年來,明知有這個目擊證人存在,卻始終不曾請他出來說些什麼。
要攻破姍拉朵心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