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不妄感覺到了。
“是,我是。”
“果然是您!”夥計高高把傘遮住滕不妄的頭頂,“我王二麻子最崇拜您了,您請進,我家主子要是見到您大駕光臨,不樂壞了才怪!”
滕不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被崇拜,但是,原本心頭的壓力不如一開始那麼沉重了。
“滕爺,小的對您義勇救人的事情最為欽佩了,您都不知道這件事幾個月前在咱們長安城掀起山一樣高的巨浪啊!大家議論紛紛,聽說您在火場受了傷,害我們擔心了好久,今天看您精神奕奕的出現,老天爺還是保護好人的……”
此鸚鵡還聒噪的聲音一路響進鋪子,然後是更多、更多的聲音加入,形成一股排天巨浪,覆去了無名的恐懼……
“謝謝耳姑娘,這貨我拿回去了,五爺那邊請幫我知會一聲。”玄色衣著的男人腰旁抱了個箱子,有禮的拱手為禮。
自從替杜牧之估價的事傳出去以後,不妄齋陸續送過來好幾件貨,滕不妄也放心交給缽蘭去處理;起先是幾色小品,慢慢就多樣化了。
送走來收貨的人,她才想回頭轉進藏珍塢,卻看見五言氣喘吁吁的繃著臉跑過來。
看見缽蘭,他停下腳步,猛拳就往靠近他的樹幹打過去。冬日樹葉不多,是不怕掉滿地的樹葉要掃,可是,好好的人幹麼跟樹幹過不去?
“他太不應該了!”紅著眼,五言用狂亂的眼神控訴著。
“五爺又做了什麼讓你看不順眼的事?”經驗談,唯一能夠讓小老頭似的他情緒失控的,也只有五爺了。
“他丟下我娘,居然還跟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在大廳有說有笑,一百個不要臉!”
“你娘……她還在?”
“當然在,她還好端端的活著呢!”他生氣缽蘭的問題,但是一轉眼,他又氣消了,這個宅子又有幾人知道?
“你從來都不說,我一直以為……”
“不用以為,也不是隻有你一個這麼想。”五言很大人的揮揮手。
自從兩人一同出去逛街回來,他對缽蘭的態度是明顯改善了許多,不再動不動就拿她當敵人看待。缽蘭也樂得解除在宅子走動隨時都有被陷害的心理恐懼。
“那五爺跟大廳的客人……噢,你偷聽大人說話!!”
“那個女人是五爺的未婚妻。”
“未婚妻啊,這我也沒聽過。”關於五爺的事,她的確瞭解得太少,其實應該說完全不瞭解吧,唯一知道的,他是個骨董商人,還有這座宅子……也就這樣了。他確實有幾個兄弟姐妹,喜好,朋友,他的過去……她通通不清楚。
[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在五爺受傷昏迷的時候,就派人來解除了婚約,前日我們上街讓她看見五爺,想不到又纏來。“見異思遷的女人,不要也罷。
“別管那個,五爺見她一定有他的道理。”
“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女人,你不吃醋、不生氣嗎?”他可是替她急矣。雖然說私心他還是希望五爺能跟他娘破鏡重圓,可是這許多年了,他也知道這只是他自己的一相情願。
缽蘭垂下頭。人總是貪心的,她以前不敢奢望見到五爺,後來見到了,又能守在他身邊,甚至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他,現在兩人同睡一張床已經是公開的事,她是想貪他的心,可是,人一旦給自己過多的希望,也只有在失望時更難以承受而已。
“我從來沒見過滕夫人,她也住在宅子裡嗎?”她不想繼續那個話題,轉移了問題。
五言拿怪異的眼光瞅著她看。“你叫她滕夫人?”從來沒有誰用這麼尊敬的語氣喊他娘。
“理應是這樣稱呼。”有什麼不對?
“你……”五言遲疑了很久,似乎在考慮一件很重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