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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羞惱,日記本一把奪回自己懷裡,小臂還不放心地往上抬,把封面的字擋得嚴嚴實實,雖然為時已晚。
這多此一舉的動作顯得她更加有
意思,里斯望著她的笑意更深。
“別這麼叫我。”許織夏皺著眉,有過剋制,但語氣依然不太善意。
她無話可說,飛快把本子塞回揹包深處,悶悶低下聲:“這不是你該叫的。”
芙妮樂呵呵拱火:“哇,我們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也有被女孩子嫌棄的一天,江南的女孩兒生氣都這麼可愛的嗎?”
里斯略懵:“……我剛剛說錯話了?”
“顯而易見。”
里斯目光流轉在許織夏身上,想著為自己的過失道歉,但許織夏已偏過臉看向窗外,揹包抱在自己腿上,不欲搭理任何人的樣子。
車窗外的風把她順亮的黑髮從身前吹開,小吊帶牛油果綠,外面是件很薄的透色白針織外搭,天鵝頸和單薄的肩背都有種清冷氣,顯得她像面柔脆的鏡子,一碰就會破碎。
里斯沒想到,會有女孩子連個背影都讓他心軟,責怪再莫名他也無從發作。
面對情場上難得的失手,里斯一時摸不著頭腦,撓撓耳朵,極其誠懇地向芙妮發問:“在中文裡,小尾巴是某種禁忌詞彙嗎?”
芙妮嘲笑他:“別禍害我們夏了,當心她家長收拾你。等你能帥過紀老二再來泡妞吧。”
又是那個男人。
里斯頭疼:“你一定要隨時提他嗎,ydear,他身上就好像有劇毒,誰碰誰死!況且他們玩養成的男人,都有病態情趣。”
“男人不壞女人還不愛呢,謝謝提醒,我是成年人。”
“好吧好吧,那我就再提醒提醒,你們這些小姑娘,和他八竿子也打不著……”
許織夏心頭千迴百轉,掏出耳機塞進耳朵裡,手肘抬到車窗上,枕著胳膊眺望車外。
港區夜景靡麗,到處是光的碎影,時不時經過水域,都能看到蕩著的渡輪。
情緒在她腦子裡橫衝直撞得更猛烈了。
車窗外的風迎面吹了一路,許織夏不知不覺睡過去,但在車上睡得淺,芙妮一聲雀躍的“我們公寓下面居然有吉野櫻”猝不及防壓過耳機裡的聲音,她就醒了。
許織夏惺忪睜開眼睫,芙妮口中的“吉野櫻”便入目。
計程車不知何時開到了一段“櫻花道”,花樹開得很繁盛,兩側頂端的細枝絛探出半拱的弧度,差點穿插到一起,空出一條狹長的夜空。
今夜有風,白裡透著半透明粉的花瓣雪一樣陣陣飛落,氛圍寧靜又溫暖。
她髮絲在臉旁揚落,白色耳機一隻脫落在手臂,一隻還塞在耳朵裡,幾片花瓣被風捲進窗內,落到她牛油果綠的小吊帶上,又蹭著她鎖骨的肌膚下滑掉地。
許織夏眼睫忽顫。
那不是垂絲海棠嗎?
港區冬季冷不到哪兒去,難以實現低溫春化,不適合敏感的海棠生長,何況還要開得豔。除非花大價錢租下冷藏庫一整個冬天,再在春天特地照料,才有可能在這裡看到江南的海棠短短開花幾日。
誰會這麼有錢又有閒。
許織夏下巴壓著手背,趴在車窗上,人還迷迷糊糊的。
“嚯,那臺黑武士酷斃了!()”里斯振奮接話,渾身起了勁,男人對好車都眼尖。
芙妮好奇地探出身張望。
一臺布加迪黑武士超跑停靠在前頭的花樹下,敞篷已關,無疑是在這兒停泊了許久時間,車頂部和前蓋都落了不少花,在路燈橙黃的光照下,如同鋪了層疏鬆的粉雪。
不過車裡有人在。
右舵駕駛座降著窗,車主人一隻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