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意地模樣兒,隨口問著。
阿土娘含糊了幾句,“我就是幫著賣賣的,這價兒什麼的都是慧娘定的!”
阿水娘有些不滿大嫂故意不說清楚,只是自家婆婆不說話,她也不敢再開口問話了。
她婆婆也是古怪地很,從不怎麼訓大嫂,卻偏偏有時候要對自己擺臉色,若是對相公說說,相公總是苦巴巴地說自己就這麼一個娘,然後就是一大段家族辛酸史。
總是她婆婆是他們這一支的功臣,阿水娘聽著聽著也感到了心虛,因為她沒她婆婆這種能耐,她只生了一個兒子,就是連個閨女也沒能再生出來。
阿水爹也是個慣會哄媳婦的,每每說到這的時候,泫而欲泣,“這都是我自己沒本事……”阿水娘這顆心啊,自此就這麼黏在自家相公身上,再也沒想下來過。
等阿土娘興致勃勃地走了後,阿土奶才對著還坐在桌邊吃粥的阿水娘說道:“你大嫂還有個閨女要嫁人,就是這嫁妝,咱公中又是能出多少,你大嫂可是沒你那麼厚的嫁妝的,也虧得你大嫂自己會挖空了心思去賺錢,你若是有啥想法冒著大熱天的,你也儘管去,我給你帶阿水……
退一步說,咱家就這麼一個閨女。若是嫁妝薄了,被人欺著了,你這心裡頭就好受了?”
阿水娘自知婆婆說得有理。“娘,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知道我。就是瞧著有些眼熱,也沒啥意思。不說別的,大侄女出嫁,我早就準備了厚厚的貼妝,怎麼地也不能讓旁人看清了去!”
阿水娘想起了剛剛嫁過來的那會兒,都一兩年了,還沒個身子,就是她自己也著急了。大丫頭好像知道自己的想法似的,總是來陪自己說話。後來,好不容易阿水出生了,自家的孃家人,自從爹沒了後,就不太指望地上了。
就是大丫頭也沒少幫著洗尿片的,自己坐月子,多半日子都是自己婆婆和大嫂給伺候的,就是半句風涼話也不曾說給自己聽過……
想起往事,阿水娘羞愧難當。“娘。我真沒啥想法,回頭等大嫂回來了,我給大嫂賠禮道歉去……”
“噯。這就對了,一家子和和氣氣的,你大嫂雖說就賺個幾個銅板,知道阿水喜歡吃糖葫蘆,哪回回來沒帶一串給阿水的!”阿土奶奶笑著應了。
自家這二兒媳婦就這點兒好,能聽得進去,就是自己說話說得直白些難聽些,她也能聽得明白,再教個幾年。等分家了,也總算是能掌起家來。不會被人給蒙了去。
“娘,我將桌子收拾了就去看看大丫頭去。也不知道有沒有起來了……”阿水娘想到就做,越想越覺得自己小肚雞腸,對不起大嫂這一家人。
田慧也已經起來了,正念叨著圓子今日得做的事情,如今圓子哥倆已經被允在一天練一張的紙了,因為阿土學得晚,還在跟著認字,或是用毛筆蘸著水在桌子上練大字。
“慧娘,你起來了啊,我還擔心你沒起呢?”一大早就是來挑戰她的嗎?田慧確實是起得有點兒早,精神頭不太好使,懶得耍嘴皮子。
阿土一大早就已經躥了過來,那是給興奮的,今天可是沒人管束。“阿土,回頭你爹會來找你們一道兒去山上摘葉子去的,抓緊先練著字!”
田慧早將一塊塊綠豆腐都給移到了木桶裡,阿土娘把扁擔架好,讓田慧試試,“放心吧,就這麼點兒地兒我咬咬牙就撐到了,大不了我就慢點兒走……”
田慧也是挑過水的,剛剛穿過來的時候,還不是得每日都擔水,就是住進了秦氏的小院兒,也沒少挑水喝。
只是,說得往往特別簡單,田慧看著前頭的阿土娘,隨著晃盪的水桶,自然地扭著腰肢,就覺得羨慕地緊。自己就算是把腰給扭斷了,還只走了一點兒路,挑著東西就是想小跑幾步,後頭的水桶就該碰到自己的小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