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讓嬪妾說完。”君言抬眸看向齊縉,“宋妹妹心地善良,一定是有奸人故意離間。”這話一說出口,宋諾的眼眸閃了閃,毫不猶豫地開口道:“嬪妾認罪,一切都是嬪妾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
語畢,她重重地向著齊縉磕頭,君言緊緊攥住齊縉的手:“宋妹妹你這又是何苦呢,衍卿這麼名貴的藥連太醫院都沒有,你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宋諾依舊不改口:“嬪妾自有來路,一切都是嬪妾的錯,還請皇上責罰。”
君言還想說什麼,卻聽齊縉已經發了聲:“宋氏,朕真是看錯了你!從前以為你天真可愛,是宮裡難得的心性,卻不想如此蛇蠍心腸!來人,將宋氏送回住處,賜白綾。”
宋諾慘然一笑,髮髻上的鈴蘭花輕顫:“嬪妾在皇上心裡不過是後宮佳麗裡天真嬌憨的任意一個,嬪妾每日等著皇上來,皇上說嬪妾戴鈴蘭花好看,嬪妾就日日戴著,可皇上呢,卻再也沒有來看過了。”
她頓了頓,繼續道:“顧姐姐就不同了,顧姐姐就算進了去錦宮,皇上也照樣能找了進去,可顧姐姐不要忘了,是誰把皇上帶到了你的面前,顧姐姐得了聖寵,卻忘了妹妹。還口口聲聲情意深重,這份情,妹妹真是受不起!”
宋諾越說越懷恨,最後竟是瞪了一眼君言,將死之人,沒有絲毫的顧忌,她的目光落在了君言的肚子上:“姐姐真是好命,還能有個皇嗣傍身。”
雲遲在一旁看得心驚,不著痕跡地稍稍擋住了君言。
齊縉懷裡摟著君言,說得十分痛心:“朕來與不來,和顧嬪又有什麼關係呢?朕愛去哪裡,又豈是你與顧嬪能左右的?宋氏,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何苦再怪了旁人?鈴蘭花小巧單純,你如今又哪裡配得上!”
“咎由自取?是啊,是嬪妾咎由自取。嬪妾配不上鈴蘭花,便不配了。皇上從來不知道,嬪妾一點都不喜歡鈴蘭,皇上也從不會在意嬪妾喜歡什麼,又有什麼關係了呢。”宋氏跌坐在地上,髮髻上的鈴蘭顯得有些嘲諷。
她抬眸看上齊縉:“嬪妾只求皇上記住一件事,嬪妾喜歡的……從來都是玉簪花,而非鈴蘭。”說著她突然站起身子,從懷裡掏出一把平日裡用來剪絲線的小剪子,猛地向君言衝去,一切都始料未及,幸而有云遲擋在前頭,攔住了她的動作,爾歡反應迅速地撲倒宋諾。
宋諾低垂螓首,指節青白地緊緊握著剪子:“姐姐總是有這麼多人幫著。”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將剪子猛地刺進自己的喉膛,大股血流從傷口裡湧出,宋諾更是一口鮮甜從嘴角流下,顯得十分觸目驚心。
齊縉下意識地矇住了君言的眼睛,不願讓她看見這些血腥,他揮揮手,讓霂佑將宋氏拖了下去,齊縉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像是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並沒有放在心上。君言哪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別過臉去看齊縉的表情。
不知道怎麼了,君言覺得心裡一冷,明明宋氏是罪有應得,明明心裡希望齊縉的殺伐決斷。可真的到了這一步,看著齊縉冷靜沉著的面對宋氏的死,君言只覺得好可怕。
她閉上了眼睛,順勢倒在齊縉的懷裡,她沒有看到齊縉低下頭,愛憐的眼神,齊縉的動作在別人的眼裡看來十分小心翼翼。
他打橫抱起君言,君言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起來有幾分重量,齊縉依然面不改色,將君言抱回屋子,送上床榻。
他後退兩步,仔細囑咐了雲遲與緩竹,臨走之時,甚至還回望了一眼君言的臉龐。
可惜君言什麼也不知道,她只聽到了關上房門的聲音。
她緩緩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床梁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緩竹推開門走了進來,君言側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皇上走了?”
“走了。”緩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