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入冬,啟祥宮是皇后數下來第一個安上地龍的宮殿,只因有一個千金萬貴的顧嬪懷著身孕。
內務府更是五六日便來量身做衣,懷孕的女子與旁人身形大不相同,這衣服也就穿這麼一次,日後必不會再拿出來。
可內務府做得十分盡心,面料均為上貢的好料子,暗花綢的中衣,花軟緞的小襖還滾了一圈兔毛。雖說顏色花紋並未逾越了嬪位該用的份例,但卻是儘可能的奢華。
這些別說是低位妃嬪了,就是婉淑媛都覺得有些扎眼,可也許是宋氏剛沒了,婉淑媛唯恐牽連,這幾日大多都閉門不出,與君言打不上幾次照面,為人低調。
太醫將臨盆的日子算在了十一月中旬,在京城裡也已經是天寒地凍的時候了,霂佑找來的穩婆被安置進了啟祥宮,日日候著。
產期將至,君言自個兒心裡也有些緊張,不是沒看過別人生孩子,上一世就有妃嬪早產,那聲音慘烈地連在外聽的人都面色煞白。
這日,君言還扶著腰與雲遲在啟祥宮花園裡散步,趙院判說是多加運動,有利於生產,君言當然奉若聖旨一樣執行,每日必要在花園裡走上兩圈才行。
忽地君言感覺有些不對,她扯了扯雲遲的衣袖:“雲遲,我怎麼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啊?”雲遲一愣,當下回身看了,嚇得半死:“小……小主!你怎麼在流血!”雲遲瞧見褐色的液體沾染在君言的衣裙上,君言僵直了身子動都不敢動:“什……什麼?”
太醫的叮囑裡可從來沒有說過臨盆前會流血!難道出了什麼差錯!君言連忙拉住雲遲的手:“快扶我回去,傳趙太醫來!”
“喏!”雲遲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君言回到正殿,火急火燎地請來了趙太醫,這見紅可是大事!難道又有人謀害了小主嘛?雲遲又驚又急,嚇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頭的趙太醫把了脈,輕聲詢問兩句,卻開了笑顏:“小主不必驚慌,這產前見紅是正常現象,說明臨盆在即,小主這兩日靜養便是,若是有哪裡不適,隨時召臣來瞧便可。”
“正常現象……?”君言扶著腰,擔憂的神色還沒褪去:“趙大人您確定嗎?不是說見了紅就會……就會流產嘛?”
趙赫聽君言呆呆愣愣地說了一句,當下就笑出了聲來:“這已經過了八個月的胎,就算真見了紅,臣也有五六分的把握幫助小主催生下來,更別提這並非見紅了。”
君言臉頰紅了紅:“那請教趙大人,這是……?”
趙赫摸摸自己好不容易蓄下一撮的鬍子:“小主可理解為是皇嗣要出來的先兆。”
“有勞趙大人了,辛苦您跑一趟。”君言說得不好意思,自己小題大做,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急急地就把趙赫找來,原來不過是正常現象。
趙赫擺擺手:“小主客氣,雲遲姑娘好生照料小主便是了。”他說著起身告了退。雲遲在一旁也有些窘迫,兩個毫無經驗的女子鬧了個大笑話,還好沒來得及通知穩婆等人,不然滿宮都知這事兒了。
有了這事兒做鋪墊,君言就淡定了很多,就算她覺得有些隱隱地作痛,都沒有放在心上。還以為同那褐色液體一樣,別鬧了笑話才好。
產婦剛開始的陣痛輕微,也並不頻繁,君言孕裡胃口大,每一餐都要吃上好一個時辰才算完,剛開始疼的時候,君言還在用著午膳,精緻的膳食讓君言胃口大開,根本沒在意自己的肚子有一點點的疼痛。
這疼痛時間間隔也並不短,時至下午君言才覺著有些不對,她捂著肚子斜靠在貴妃椅上輕聲喊:“雲遲,雲遲?”
“奴婢在。”雲遲放下手中活計,側過頭看向君言。
“雲遲,我好像有些不對……”君言咬著下唇,一陣疼痛襲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