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魚禾以後,趕忙慌張的垂下頭。
魚禾古怪的打量著陰麗華,不明白這個當初在他面前侃侃而談的丫頭,為何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一直坐在一旁當背景牆的程素,看出了魚禾的疑惑,捂著嘴笑道:“郎君在夜郎殺的人頭滾滾,聽說死在郎君手裡的人,已經超過了十萬之數。
陰姐姐是個尋常女子,自然要畏懼郎君三分。”
自從魚越到了,莊喬又生了個魚奘,其他人就再也沒辦法稱呼魚禾為小郎君了,只能稱呼魚禾為郎君。
聽著有點像是叫自己夫君的意思,但完全是兩碼事。
在這個時代,郎君就是郎君,夫君就是夫君,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郎君和夫君最後之所以會演變成一種相同的稱呼。
全是因為青梅竹馬的戀人們,在成婚以後,為妻的私底下依然將自己的夫君稱之為郎君。
久而久之,郎君就變成了夫君的代名詞。
魚禾聽到程素的話,失笑道:“我連戰場都沒去,到哪兒殺十萬人去?我此前出了益州郡以後,一直坐鎮在夜郎。
戰場上的一應事務,都是由莊氏的王奮在作主。
我頂多是給他把把關而已。”
程素眨巴了一下眼,淺笑著道:“那就是益州郡的人冤枉了郎君?”
陰麗華有點看不慣魚禾糊弄小姑娘,忍不住插話,“你雖然沒有親自上戰場,但是戰場上的一切,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也逃不過你的掌控。”
魚禾愣了一下,看向陰麗華道:“這話我倒是沒辦法反駁。但我身為益州郡太守,我若是不盯著戰場上的一切,不掌控戰場上的一切,任由廉丹的兵馬攻破益州郡,在益州郡大肆屠戮,是不是對益州郡百姓不負責?
是不是有愧於我益州郡太守的身份?”
陰麗華暗暗瞥了魚禾一眼,卻沒有反駁。
因為魚禾說的對。
在其位,謀其政。
身為益州郡太守,有守土保疆,守衛百姓的責任。
魚禾問道:“你就是因此才害怕我的?”
魚禾覺得,陰麗華不是那種會被殺伐嚇到的女子。
陰麗華比一般女子要堅強,也比一般女子更具才情和膽色。
歷史上,漢光武劉秀跑去常安城求學的時候,喊了一句‘做官當做金吾衛,娶妻當娶陰麗華’,懷了陰麗華的名聲,以至於陰麗華到十九歲也沒有嫁出去。
更始朝建立以後,劉秀的兄長劉伯升被更始帝劉玄所殺,劉秀畏懼更始帝,不敢為劉伯升服喪,反而時時飲酒作樂,藉此麻痺更始帝。
更始帝解除了劉秀兵權,劉秀也沒哭沒鬧,反而跑到新野去娶了陰麗華。
藉此告訴更始帝,他已經準備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了,沒心思去跟更始帝為敵。
而當時的劉秀,已經是一個二十九歲的大齡剩男,陰麗華才是一朵剛剛長成的十九歲嬌花。
待到更始帝被劉秀矇蔽,放棄了對劉秀警惕以後,劉秀立馬領著自己的心腹跑了,將剛剛成婚三個月的陰麗華丟到了新野。
劉秀離開了新野沒多久,就娶了陽安思侯郭昌的女兒、真定王劉揚外甥女郭聖通。
藉著劉揚、郭昌等一眾人的支援,在河北等地快速壯大。
後在河北稱帝,立郭聖通為後。
而在此期間,陰麗華一直在新野守活寡。
陰麗華先是被搶了夫君,後又被搶了正妻之位,甚至子嗣的嫡出身份也被搶了。
她也沒哭沒鬧,沒跟郭聖通爭搶。
而劉秀在奪江山期間,殺了不知道多少人。
也沒見陰麗華對劉秀產生害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