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長鬥嘴,也不擅長應付這種冷嘲熱諷的話。
魚禾看出了相魁窘迫,幫腔道:“相魁也是為了你著想。”
相魁在戰場上打暈張休,也是為了救張休一命,並且為左右虎賁衛留下火種。
相魁的心思魚禾懂,張休自然也懂。
但張休就是氣不過。
張休瞪著眼,衝著相魁嚷嚷,“我需要他為我著想?我既然上了戰場,就抱著必死的決心。我們一同對敵,自然要共同進退,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他打暈我,讓人帶著我逃出戰場。
看似是為我著想,可是戰場上死去的那些兄弟會怎麼看我?
他們會當我是逃兵。
我張休豈能對不起自己的兄弟,獨自逃命?
他這是害我,不是幫我。”
相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那也是為了救你一命。”
張休聽到這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大聲嚷嚷道:“我要你救了?!你救我跟殺我有什麼區別?
我沒能跟兄弟們一起死在戰場上,活著是煎熬,死了更無顏面對他們。
我張休活著就是生不如死。”
魚禾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相魁下意識的也別過頭去,沒有跟張休爭辯。
魚禾清楚、相魁也清楚。
對於一個重情重義的將士而言,跟袍澤同生共死,是一種榮幸。
獨活於世,是一種煎熬。
張休見相魁默不作聲,心裡的氣也消了幾分。
他並不是真的埋怨相魁,他只是對相魁這種率領所有將士去拼命,卻唯獨拋下他的行為十分不滿。
同為兄弟,既然決定要拼命了,那就不能丟下任何一個人。
“哼……”
張休發了一通飆,氣消了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相魁,冷哼了一聲,離開了房內。
只是出了房門口以後,又忍不住趴在門縫裡,偷偷的多瞧了幾眼相魁的臉色。
確認相魁沒被自己氣到以後,就哼哼著離開了後院。
相魁在張休走後,忍不住開口,“我只是……”
相魁語氣中帶著一些無奈和委屈。
當時情況緊急,他其實並沒有想太多。
他就是想給左右虎賁衛留一點火種,給魚禾留下一些助力,免得將家底拼光。
魚禾拍著他的肩頭,笑著說道:“你不必多言,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做的並沒有錯,張休埋怨你也沒有錯。”
相魁一臉懵逼的看著魚禾。
那是誰錯了?
魚禾笑著解釋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考慮。並不是所有的結果,都能讓所有人滿意。
面對所有問題,有舍才有得,有得才有舍。”
簡單一句話,那就是‘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相魁依舊一臉懵的看著魚禾,他很想告訴魚禾一聲‘主公,能說人話不?’
魚禾看著相魁懵逼的眼神,感嘆道:“回頭我得找個人教你讀書才行。我的意思是,你順了張休的心思,全了兄弟之義,就註定要接受夜郎城這一支左右虎賁衛全軍覆沒的結果。
你依照自己的心思,保全張休,為左右虎賁衛留下火種,就註定要讓張休違背兄弟之義。
這種事情上,無論順了你們誰的心思,都沒錯。
錯就錯在沒辦法兩全其美。”
魚禾講的如此淺顯,相魁也聽懂了,他疑惑的道:“那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卑職該怎麼辦?”
魚禾笑著道:“既然追求不了兩全其美,那就只能追求利益。誰的決定利益最大,那就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