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點點頭,“正事說完了,我也該兌現我對你們的承諾了。”
田猛三人齊齊看向魚禾,目光直直的,裡面充滿了期盼。
魚禾幽幽的道:“巴蜀的近況並不好。馮茂在句町、滇國邊陲鏖戰了許久,奈何不了句町人和滇人,就率軍退回了巴蜀。
他回到巴蜀以後,並沒有閒著。
他和益州牧史熊二人合謀,一邊抽調巴蜀的青壯送往邊陲,一邊在巴蜀大肆斂財。
不僅如此,他還將巴蜀的百姓,驅趕到了山林裡去,佔據了百姓們的屋舍。
百姓們無錢無糧,又敵不過山林裡的狼蟲虎豹和蠻人,只能易子而食。
如今巴郡除了江州縣外,其他地方沒幾個活人了。
用十里地無人煙形容也不為過。
蜀郡倒是有人煙,但蜀郡百姓的日子過的很悽慘。”
田猛三人難以置信的瞪起眼,臉色在一點點變白。
卓小樹驚恐的喊出了聲,“不、不可能!”
田猛在卓小樹的喊聲中回過神,他聲音有些哆嗦的道:“你在騙我們!朝廷怎麼可能任由馮茂在巴蜀大肆斂財?!
軍中的繡衣執法,郡中的繡衣執法,他們又不是擺設。”
魚禾感嘆道:“馮茂在巴蜀大肆斂財,那是朝廷允許的。至於繡衣執法,他們比馮茂和史熊還貪。”
卓小樹失聲叫喊道:“朝廷怎麼可能允許馮茂在巴蜀大肆斂財?!你果然在騙我們!”
魚禾譏笑道:“朝廷派遣馮茂征討西南,鑑於巴蜀等地的道路難行,長安等地的糧食運送到巴蜀,耗費巨大。
所以在馮茂出兵的時候,朝廷就給馮茂和史熊下達了一道政令。
准許他們徵調益州上下的稅賦充作軍糧。
你說馮茂藉著徵糧為名,在巴蜀等地大肆斂財,算不算朝廷允許的?”
魚禾說到此處,目光落在了田猛身上,不緊不慢的道:“你也算是衙門裡的小吏,知道的比他們兩個多,應該沒有他們兩個那麼天真。
你應該清楚,朝廷只要敢開個口子,下面的人就能撕開一片天。
馮茂掌控著益州大部分兵馬,史熊掌控著益州所有官員,他們二人合謀,再拉上繡衣執法。
你說他們能不能在巴蜀等地為所欲為?”
田猛聽完魚禾這話,臉色慘白。
魚禾說的不錯,卓小樹和秦三不在衙門裡供職,根本不知道衙門裡有多黑。
朝廷開一道口子,下面的人就敢撕開一片天。
朝廷讓馮茂依照稅賦標準在益州徵糧,馮茂就敢加一成去徵,史熊就敢再加一成。
到了郡衙門,郡衙門裡的人又會加一成。
到了縣衙門,縣衙門的人還會加一成。
衙門裡的小吏去徵收的時候,還會加。
具體加多少,就看小吏們的心有多黑。
反正大家都在貪,只要鎮住百姓不亂,誰也不會去揭發誰。
所以人都捆綁在一條利益鏈上,誰也不會去做那一顆老鼠屎,引起公憤。
“大兄,他在騙我們,對不對?”
秦三心裡還存著那麼一丁點希望,他拽著田猛的袖子質問。
卓小樹也盯著田猛,在等田猛答案。
魚禾回騙他們,但是田猛不會。
田猛咬著牙,哆嗦著,顫聲道:“馮茂……史熊,將我巴蜀所有的男人全部徵召入伍,扔到了句町和滇國邊陲。
巴蜀的老弱婦孺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田猛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他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巴蜀的老弱婦孺沒有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