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我就開始後悔了。白師父的臉上是看不出沒有任何表情的,他是憤怒還是震驚,我根本就無從得知。大概有十多秒的時間裡,白師父沒有說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白色的眼仁也沒有動,幾乎在一瞬間,他好像變成了一個石頭人,沒有任何反應。我起初看著白師父,見他面無表情毫無反應,只好低下頭等著他的責罵。
我想,在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白師父的心中肯定浮現出種種畫面,都是關於過去的。我看不穿他。
或許他已經悄然地將過去藏了起來,如同癒合的傷口,不願意再提起。
而我,卻在要分別的時候,將這個傷口重新給割開了。
我本不該問出來,可是已經沒有用了,問都問了,來不及收回來了。
我又想,如果傷口真的癒合了,往事已經平復了,就不怕再說出來。白師父的心中終究是放不下,他和黑師父之間,的確是有很多誤會。他的過去,的確是充滿了傷痛。
十秒鐘的時間裡,人可以想起很多很多的時間。許多畫面可以同時閃現出來,白師父到底想起了什麼?
他心中的秘密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白師父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我,扭頭看向洞口,叫道:「阿九,你來的。老遠就聞到香氣了,是好酒!」
阿九已經站在洞口了,穿過大小殭屍,就走了進來。
阿九換了一身勁裝,鞋子都綁得緊緊的,衣服是黑色的,應該是最近換上的新衣服。山鼠簇擁而來,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一個個都是吃貨,肥嘟嘟的身子擠在了一起,有幾隻跑得太慢,被擠在地上,滾了好幾次才勉強站起來。
阿九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道:「我算好了日子,太陽一下山就關好了門窗,從茶花峒出發過來。到了毒蟲洞裡,洞裡有不少蜈蚣、蠍子。我正猶豫的時候,大老鼠就跑來。我就跟進來的。」
白師父別開了話題,沒有回答我,而是和阿九聊上了。
白師父又問:「你右手打在金腦袋的胸口,骨頭、肌肉都受到了挫傷,完全好了沒有!」
阿九右手抬起來,做了一個往後甩動的動作,道:「差不多過了半個月,基本上好透了,也沒有什麼後遺症!」
白師父抓起阿九的手,捏動了一下,道:「真是奇怪,一般人受了你這種程度的傷,起碼要休息兩三個月,你只需要十五天就好了。你這種自愈能力,是我見過人中,最厲害的一人了。」
阿九道:「我只是受傷次數比較多,但為了活下去,必須儘快痊癒,所以漸漸地恢復得很快。」
白師父鬆開了阿九,問道:「有酒嗎?」
阿九帶了很多東西來,兩壇酒,一壇是上好的糯米米酒,另外一壇是酒鬼酒。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豬頭肉,醬牛肉,醬豬蹄,花生米,是阿九特意去鳳凰縣城上買回來的。
阿九道:「有米酒,也有白酒。蕭寧不能喝白酒,就喝米酒解渴比較好!」
白師父道:「蕭寧,累了一個星期,吃點肉。剛剛又好像失戀了,喝點酒肯定有助於舒緩心情!」
阿九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我,道:「失戀了,什麼情況!」
白師父笑道:「那個睡著的麻小巫是蕭寧喜歡,其實小巫喜歡的人,又不是他,是站著的小殭屍。」
阿九想了半天,才弄明白,說道:「是要喝一碗酒。沒有想到小殭屍和麻小姐之間,竟然有如此關係。不過蕭寧,那個張小姐,好像對你不錯。把銅鈴鐺都送給你,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阿九拍了拍包袱,銅鈴鐺就在裡面,除此之外,還有一本《西遊記》,一隻蛤蟆,一條小蠱蟲,一隻土卵蟲在裡面。
我白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