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距離家越來越遠了。
盜墓多了,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好像墓就是家,而家就變成了遠方,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迷失的,在我被雨澆醒的夜幕中,我才感覺自己到頭來失去的要比得到的多的多。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到那個小村子的,在我醒來自己已經在吸氧了,身邊有一個老外醫生,他用小手電照了照我的眼睛,對著旁邊的人說了句英文,大概是我並無大礙。
一路上的疲憊,最終能活著回來,已經沖淡了我對於其他人的死亡傷痛,我只是問了問他們是什麼人,我們出來的五個人情況怎麼樣,有沒有見過一個胖子出來。
回答我的是一箇中文很差的老外,說是從後往前回答的,說沒有看到什麼胖子,我們五個人都脫離的危險期,其中傷勢最重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一個小時前也確定沒事了,他們是眼鏡蛇公司的,順帶嘴還告訴我這次他們的人莫名其妙地被殺了一大半。
我就繼續問他,那個漂亮女人長什麼樣,同時也問了誰殺的,畢竟這兩個問題涉及到了三個人,胖子、琦夜和古月。
老外描繪了一下剛剛脫離危險漂亮女人的模樣,我知道是古月,他還表示他很敬佩古月,因為古月身上的傷遠比我想象中的嚴重,肋骨斷了四根,內臟也有傷,不過他讓我放心,他們的醫生的醫術非常高明,人還是救了過來。
在說到造成大量死亡的人,老外也是一頭霧水,他很直接地告訴我,對方使用的都是非常先進的裝備,有些連他們國家都還沒有研製出來,他絕對以後再也不敢來中國了,這裡太神秘太可怕了。
大概過了有半個月,我幾乎都是昏昏沉沉的,所以只是感覺過了這麼久,在我打算出去走走轉轉的時候,已經看到其他人收拾東西,說是近兩天要全部撤離這個地方,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我並不奇怪,因為在期間已經聽說了眼鏡蛇公司的老闆死於那場可以稱之為圍剿的戰鬥中,所以現在的眼鏡蛇公司已經支離破碎,老話說就是他們已經群龍無首了。
在我走出院子的時候,發現霍羽正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是來跟我告別的。
我這就表示很詫異說:“師兄,反正不都要走,我也回北京,怎麼要有告別這麼一說呢?”
霍羽說:“師弟,我該做的已經做了,古月不想回北京了,她想留在這裡,所以我想要留下來陪她。”他的話讓我愣住了,心裡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很酸,但又說不出來。
片刻之後,我問他:“那師傅你不管了?”
霍羽說:“我已經和師傅透過電話了,他說讓你回北京去找他,他的時日不多了,你不能再在這裡耽誤了,他說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訴你,晚了也許就見不到了。”
我很難相信這是真的,感覺又可能是一個什麼陰謀陷阱,就說:“師傅可是把你一手拉扯大的,他要是都到了這種地步,你憑什麼不回去?”
霍羽的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他哭了,我是第一次見到他哭,而且是哭的非常的傷心,沒有再跟我說別的,只是在臨走的時候,說:“師命難違,你快些回去吧!”
當天,我去看了琦夜和張道明,發現他們早已經離開了,而我只能揹著裡邊一件冥器都沒有的揹包,也不知道是誰把東西摸走了,離開了崑崙山腳下,坐車先是到了拉薩,然後坐飛機回了北京。
我下了飛機直奔呂天術的家裡,可是家裡的門開著,裡邊卻沒有一個人,我在他的臥房找到了他,他已經死了,屍體都有些發臭了,我很難相信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最後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在他的桌子上,我看到了一封書信,是他寫給我的,上面寫著:“張林,親啟。”
我看著他僵硬的屍體,看著那張原本應該屬於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