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的言,我會寫耶!”小女孩雀躍道,會寫國字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少年忍不住賣弄一下成語。
那是什麼意思?小女孩迷惑一下,但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年淨雪,你剛才蹲在那裡做什麼?”沈厚言終於把心裡的迷惑問出來。自從二姨去世後,他媽媽終於又帶他來白府拜訪,好像是來抗議二姨去世才剛滿週年,二姨丈便迫不及待的再婚了。
不過,大人的恩怨不是孩子們該在意的事,他一樣跟表弟表妹玩得很瘋,然後,從落地窗望出去,瞧見一抹小小的身影蹲在花草間,久久不動。
待他吃完點心,那抹小身影仍是一動也不動,他懷疑那是白府新買的雕像?
有著旺盛求知慾的少年,非跑出來看清楚不可。
結果是一位白淨如雪的小女孩,人如其名。
“我剛才在聞薄荷草的味道。”
“聞那麼久?”
小女孩只是笑,笑容甜淨。邁入青春期的少年,跟著傻笑,心跳快三拍。
“哥哥想聞聞看嗎?”
“呃……好吧!”蒔花弄草會不會太娘娘腔了一點?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一起蹲在花草間,或許叫不出幾種花草的名字,但名字有什麼重要呢?看花開得多美,聞一聞香草植物清冽的味道。
“年淨雪,我下次來你還會在這裡嗎?”
“不知道,爸爸媽媽會來接我回家。”
“你爸爸媽媽去哪裡?”
“媽媽說要去二度蜜月,不過,奶奶說那叫十度蜜月了。”
“怎麼不帶你一起去?”
“爸爸說不行,叫我跟奶奶住一星期。”
“哈哈哈……你是小電燈泡!”
“我才不是。”小淨雪莫名地紅了眼眶,這兩天被同一句話取笑好幾次了。
“喂,不準哭喔!當電燈泡又沒什麼,我爸媽出國旅行也常不帶我去,老是把我丟給二姨,不過現在二姨死了,以後出國非帶我去不可了。”沈厚言雖然難過疼愛他的二姨早逝,卻也得意父母沒辦法再拋下他冒充頂客族。
“你爺爺奶奶呢?”
“早死了,我對他們沒印象。”
“哥哥好可憐,我有奶奶。”
沈厚言古里古怪的看她一眼。他不覺得自己可憐呀!不過,看她可愛就原諒她吧!他沒跟這麼小的女孩當朋友的經驗,可惜沒機會再見了。
“阿言!阿言!”他媽媽踩著三寸高跟鞋走出來,大聲喊他的名字,聽起來火氣不小。沈厚言忙站起身。
“媽,我在這裡。”
“走,回去!”
小淨雪跟著站起來。“哥哥要回家了?”
“嗯,再見。”
兩人從此將分道揚鑣之時,從屋裡急匆匆的衝出數條人影,沈厚言心想,幹嘛?看我媽生氣了想留人?
衝出來的人之中有白家的男主人白楚軒,揚聲道:“淨雪,快過來!我派司機送年師傅和你去殯儀館——”
殯儀館?沈厚言嚇了一大跳。
“去殯儀館做什麼?”小淨雪沒聽過那三個字。
然後,她先聽見奶奶哭號的聲音,再瞧見奶奶由人攙扶著走出來,一向剛強的奶奶居然哭軟了身子,必須由人扶持著。小淨雪慌了、亂了,又驚又怕,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是人類的本能使她恐懼起來,害怕即將面對的不好的事情。
“嗚嗚……小雪,你爸媽都死了……好狠的心啊——丟下老母和幼女……”
沈厚言從聽見“殯儀館”三個字便有不好的預感,這下證實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下瞄,“啊,年淨雪——”及時伸出雙臂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