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繡的?那怎麼會到謝澤之手裡?她什麼時候送他這東西了?
她皺著眉又開啟冊子。裡面密密麻麻寫著謝澤之要做的事,包括他是誰,自己有什麼目的,他服下草藥後的反應,下凡後要找到誰。
不過後半部分被水泡溼,墨跡暈開看不清楚內容。姜芷夏大概能看清的就是她的名字,還出現了不止一次。還有什麼葡萄、血魔之類的。
她這才明白原來謝澤之果真服用了那些草藥。她一直以為他是想掩人耳目,故意裝出來的。
難怪她在令丘城外找到他,他胡言亂語了一通,但第二天又恢復正常。
可這哪裡是恢復正常,分明是他每天都要把自己的寫下來的記憶重新灌到腦子裡。
所以他才表現的那麼奇怪,像是在裝失憶。其實他從來就沒說謊。
他真的忘記了。只是他就算忘記,也選擇信任她。
她情緒複雜地收好那些東西。自她認識他以來,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
一身癒合不了的傷口,逐漸消退的記憶,逼近心口的毒線。
這哪裡是她熟悉的那個永遠從容不迫,高高在上的男仙之首。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抵抗那些毒性侵襲的,也不知道他是靠什麼堅持到現在的。
如果當初不跟他說那些話就好了。她想:或許從他答應留下來的那一刻,他就註定要被拖下水,弄得一身泥濘。
那場戰爭打輸後,謝澤之來找過她。
他讓她和他一起走,他的道場魔界攻不進去,能護她周全。什麼時候三界恢復正常,什麼時候再出來。她若是想要將自己的同門帶進去也是可以的。
她拒絕了。她說他們是神仙,躲起來容易。但百姓就要永遠與妖魔為伍,沒有出頭之日。那他們成仙的意義是什麼?百姓供神的意義又是什麼?
謝澤之見她執意不走,自己也選擇留下,回到天庭輔佐新天帝。
不過她沒有想到,向來一身傲骨的他竟能忍著屈辱替天帝簽署條約。
她也沒有想到他會為了肅清魔界穿插在天帝身邊的奸細,以身犯險。
他所做的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她應該高興。可如今怎麼也笑不出來。
“你還不如躲起來算了。至少不會變成這樣。”她低聲嘆息,和剛醒來的謝澤之四目相對。
謝澤之肉眼可見的變色了……
“你熱啊?”她伸手摸他的額頭,“這也不燒啊,怎麼臉紅彤彤的?”
“你、你……”謝澤之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你怎麼脫衣服,我也……”
她倒是坦蕩蕩,“不客氣,我應該做的。不過就給你了一件外衣,脫多了我也冷。但褲子不能借你了啊!一會兒我生個火,大家一起烤烤。”
“你是……”
“姜芷夏。”在他準備說第二句之前,她將他扶起,搶先說道:“我不是你夫人!我是你下凡要找的那個人。你是謝澤之……”
她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把包袱遞給他,“剩下的你自己看吧,後面不記得的再問我。”
謝澤之一臉懵懂地接過包袱,開啟裡面的小冊子閱讀。姜芷夏又在旁給他補充了這幾天發生的事。
他消化了許久才接受這個事實,隨後問道:“那我們是怎麼掉下懸崖的?”
“……”姜芷夏頓了頓,期期艾艾地說:“趙霖光,就是那個武將星主。他說給你翻案,可前言不搭後語,又被我看出他有殺意。我救了你,但……他把你推下懸崖……我就說這貨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眼神不住躲閃,透著一股心虛。
“所以你見我掉下來,你也跳下來了是嗎?”
“是、是……是啊。”她低著頭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