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對話聲音都不大,動作幅度都很小,所以這急轉直下的氣氛變化絲毫沒有被客人們感覺到,只有一直在旁邊不遠處看著的袁梨覺察到了不對勁兒。
“劉公子好像生氣了?”袁梨看著離去的劉重湖的背影,好奇地問道。
而這個時候的袁來又哪裡有半分剛才的那種神色在?只見他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扒拉著黑白棋子兒,淡淡道:“沒事兒,他那是裝得。”
“啊?裝得?”袁梨瞪眼。
“是啊,可不就是裝得?”袁來笑眯眯地漫不經心道,他瞥了一眼劉重湖遠去的背影,嘆道:“那傢伙確實是個天才,但是也有點天才式的傻帽,袁梨呀,你知道天才這種生物最喜歡做什麼嘛?”
袁梨很誠實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同時做出聆聽狀。
“天才這種生物,就喜好找到對手,然後打敗對手。他們就享受那種勝利的快感,這劉重湖不知道怎麼盯上少爺我了,我先才看到他第一眼就從他那眼神裡看出了四個字:‘見獵心喜’,他這是把我當成獵物了,先接近然後再試圖激怒我,估計就盼著我拍桌子跟他說要在北宗考試上好好較量一番呢!這種人就是神經質,不過他演技太差,不合格。”袁來懶洋洋道,很有些嗤之以鼻。
袁來可是具有高階審美的觀眾,非影帝級演技根本入不得眼!
“不過,他說的一些話倒是有點用處,原來考北宗還要求進入第一境的麼?這點屠蘇怎麼沒說……還有,下了兩種棋,明明是我輸了怎麼就變成他輸了?唉,看來我還是得補一補修行這門學問啊……”
袁來喃喃自語,心中卻忽然浮現出盧掌茶那張臉,那人可是還欠他個人情呢。
……
……
一夜無話,第二天劉重湖一行人起了個大早率先離開了,而袁來則睡到了自然醒才施施然起床。
吃了飯,一行人就準備啟程,但就在即將離開的時候,袁來卻叫停了馬伕。
因為他從車廂後窗看到一副奇異景色。
從沈城到客棧的那條路上,一個披著斗篷的人拖著一匹馬,正在一步步接近客棧。
他不是在牽馬,而是在拖馬。
因為那匹馬已經躺在了地上,而那人正拉扯著韁繩拖著那匹馬碾壓過路上的小草野蘭花,太陽下藍天下,他拉扯著那匹倒地的馬悠然而來,吸引住了袁來的目光。
“好大的力氣啊……”他讚歎道。
那匹馬好歹幾百斤,這人也並不魁梧,身材就如同讀書的書生一般,看不出有什麼力氣但是拖著馬卻走得飛快,而且很輕鬆,似乎不是在拖著幾百斤的肉行走,而是在牽著只黃狗。
“店家,我在附近撿到一匹馬,聽說是你們這裡的?”
那人問道,語氣溫文爾雅。
袁來卻眼睛一亮!這聲音……
那人放下韁繩,摘掉了頭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張英俊白皙的臉龐。
“盧掌茶?”
第二十六章【車廂裡的修行真諦】
客棧的小二傻傻地看著盧掌茶,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這是你們的馬麼?”盧掌茶再次問道。
小二聽話地看了一眼伏屍於地上的那匹黃驃馬,馬嘴邊還帶著一串的血珠兒,鮮血成了泡沫堆在巨大的牙齒上,毛髮富有黃澤但是卻已凌亂不堪,巨大的馬眼睛瞪得大大,雪亮透明映著藍天白雲。
明顯已經死透了。
“是我家老闆的馬……不過昨晚韁繩斷了,它就跑了,我們一直沒找到……這是咋了?”
盧掌茶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說道:“是你們的就好了,這匹馬發了瘋病,在南邊村子裡踢了人,毀了莊稼,我正巧路過就把它打死了,叫你們老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