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來。
“沒事,你太大驚小怪了。”沙發上的葉致遠斜斜的躺在椅背上,雙腿優雅的交疊,右手習慣性的敲打著膝蓋骨。
“葉少,這兩天還有沒有頭疼?”開啟窗戶後,陳慶頎長的雙腿向葉致遠走去。
“沒有。”葉致遠頭微揚,正好與陳慶的視線相撞。
“葉少,少夫人懷孕了。”陳慶猶豫了下,終是將心理隱藏的秘密給說了出來。
事實上,當時那樣的爆炸後,他也以為葉少被炸死了,只是後來他居然找到了他,而送到醫院,第一天的手術也成功的將他身上斷裂的手臂給接好,只是在他們以為一切正常的時候,醫生卻告訴他們,他的腦袋因為猛烈的撞擊留下了後遺症,那血塊必須拿掉,只是只有百分之十活下來的希望,他沒有選擇冒險,他選擇了欺騙……
於是,他聯通了醫生和陳慶,上演了假死的那場戲。
他不是不痛,只是他不想寧靜比他更痛,他只要能夠遠遠地看著她便好了。
他知道,她過得一點都不好,無數次他都壓制不住心中的想念,想衝進別墅裡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只是他不敢,他害怕她會再一次的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他是自私的,只是他自私的想要擁有寧靜的笑容,
聽著陳慶的話,坐在沙發上的葉致遠身體猛然的抖動著,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這是多麼令他開心的事情,可是他腦袋裡的血塊,是阻止他前進的阻力。
“真的?”問出的話連自己都感覺差異,他居然可以將心底那即將噴湧而出的喜悅壓抑住。
“是的,已經兩個多月了,而且醫生也檢查過了,只是少夫人的情況很不好,她因為長期的抑鬱,導致吃下去的營養全部吐了出來,李醫生說這樣下去對孩子和她都是不利的。”
“你們是怎麼照顧她的?”手中的玻璃杯被他重重的甩出去,直接砸落與陳慶的腳邊,那力度如果砸在陳慶的身上,陳慶絕對相信可以穿過他的皮囊。
“葉少,少夫人需要的不是我們。”陳慶望著他,眼裡帶著心疼,他是最煎熬的人,每天面對著寧靜的傷心欲絕不敢說一個字,而面對葉致遠的時候也要報喜不報憂,他知道他腦中的血塊開始發病,他的視力開始下降。
大廳裡又繼續陷入沉默,安靜的到一根針掉下來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
“她在哪裡?”許久後,葉致遠開口,聲音裡帶著無盡的寵溺和疼惜。
“我媽現在在陪她逛商場,我們做盡一切的事只想讓她開心點,只可惜能夠讓她開心的人一直不出現。”反正杯子都已經甩過來了,陳慶也不再害怕等會扔過來的會是子彈一顆,但他還是要說,葉少一直不配合做手術,寧靜又一直在折磨自己,他再也看不下去他們之間相互折磨。
“你先回去吧。”葉致遠手臂一揮,抬腳便往樓上走去。
陳慶緩緩蹲下身子將裝有寧靜照片的檔案袋放在茶几上,然後轉身走了幾步,又折回身子,看著已經走到二樓拐彎處的葉致遠緩緩說道:“葉少,你還是回去看一下少夫人吧!”
說完,陳慶轉身就大步離開,不出一會,門外便傳來車子啟動引擎遠去的聲音,而整棟別墅又恢復了以往的冷寂。
五分鐘後,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頎長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向客廳走去,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檔案袋,將裡面的照片拿出來,按著順序擺在沙發上。
一共十張,有寧靜睡著的,有寧靜坐著的,有寧靜吃飯的,有寧靜走路的,只是沒有一張的寧靜是微笑的。
以為已經麻木的心此刻密密麻麻的痛著,那痛更是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到連呼吸都不行了。
他顫抖的手撫摸著寧靜的臉龐,輕輕呢喃,像是困獸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