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賴,那樣的我,如若再失去溫暖,該如何自處呢?
依舊是卯時,他起身,上朝。
我擁著錦被,那裡的餘溫,讓我不願下榻。
他也由得我,順公公和福如,再詫異,亦都沒有最初的那次驚愕。
他們逐漸習慣,而我,也必須習慣。
待他去遠了,我才緩緩起身,其實,做主子,真的很舒服,雖然,意味著禁宮的步步驚心,意味著所有的榮華都將繫於君王身上。
可以不必看很多人的臉色,要看的,也只那一人的臉色。
可以不必值夜之辛苦,日照茜紗窗,才起身梳洗。
雲紗本伺在簾外,聽得響動,忙碎步近前:
“姑娘是要簡單梳洗,還是溫泉沐浴?”
我眸華淡淡拂過她的臉上,我和她之間,現在這樣,才是最真實的本質。
“梳洗即可。”
沐浴,本是侍寢后妃,得了恩賜方能享用的溫湯水滑洗凝脂,我不過妾身未明,何必去倚著丁點的嬌寵便讓後宮那些女子更容不得我呢?
況且,這恩寵,本就是那‘蓁兒’的。
浮過這個名字時,我的眉心,終是顰了一下。
我竟會介意她?
淡淡一笑,窗外,曉光初霽,百花爭妍,真真是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憑藉力,送有心人上青風。
送得越高,跌得越重。
只這個道理,卻不是任何人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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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倆迷離(3)
伺候我梳洗的,也僅有云紗一人。
梳洗停當,雲紗早捧上精緻的景泰藍飾盒。
開啟,裡面,仍是當時玄憶賞賜的翠鈿。
纖指捏起,問:
“白紗呢?”
“皇上吩咐,請姑娘不必再用白紗。”
他是讓我這張容貌盡顯於後宮諸人面前嗎?當時,本就是要避開澹臺姮才用的這白紗。
可,我真的有種不想繼續這樣躲在暗處過日子的念頭。
但,我能嗎?
“替我取來。”
“可是皇上吩咐——”
“雲紗,這裡沒有旁人,你是聽皇上的話,還是——”我打斷她的話,卻並未把要說的話說完。
她是聰明人,不需我多說,更何況,隔牆,難保沒有別有用心的耳。
“姑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主子此時不在鎬京,那麼,我的話,你卻是不能違的。”
她不再多說一句,怔怔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咬了下唇,福身諾了,開啟一邊的雕花鏤梨木,替我取來白紗。
我將白紗蒙於臉上,雖然,呼吸,始是阻礙,可,在這宮裡,比呼吸更讓人要命的人,才是真的阻礙。
稍許用了些早膳,才以捻鹽暖水漱口,殿外就傳來儀仗聲,想是玄憶下朝。
原來,禁宮中,消磨時間,確實是不知覺的。
一內侍隨即小跑進泰然殿,是頂了小德子班的小卓子。
“皇上傳姑娘伴駕御書房。”
“勞煩卓公公,我即刻就去。”
輕攏水袖,起身,信步踱到殿外,那暖陽,竟灼熱如斯,眼見著,是近盛夏了。
不過六月底,今年,熱得倒是早了些。
慢慢走下臺階,甫走至御書房門前。
宮門外,卻走進一宮裝女子,徑直往御書房行來。
我忙止了步子,和其餘人等一併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