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文廷搖了搖頭,溫聲道:“不,我知道你敢。”雲文廷沉默了片刻,“可是,你可以不用忍,雲家卻總需要一個人來忍。”
雲文廷的聲音很輕,也依舊溫和,雲文放看了他一眼,卻是說不出來嘲諷的話了。
過了橋洞之後,畫舫一路上就暢通無阻了。
“抱歉,讓你受驚了。我沒有想到會遇上他們。”蕭靖琳在畫舫裡坐下之後,對任瑤期道。
任瑤期搖頭:“我沒事。”
蕭靖琳想了想,還是對任瑤期道:“剛剛那名女子名吳依玉,是我姑母的獨女,素來與我不合。今日你與我在一起……以後你若是遇上她,就儘量避著些,別讓自己吃虧。”
任瑤期失笑:“你還擔心她會殃及我這個池魚?放心,我在雲陽城待不了幾日,也不怎麼出門。過幾日就跟著長輩們回白鶴鎮了,怕是沒有機會遇上這位吳小姐。”
蕭靖琳覺著也對。便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畫舫沿著城內河道往北而行,行了大約一炷香的時辰就漸漸慢了起來,外頭傳來了船孃與人的說話聲,應該是到了出城的閘門處了,這裡有人駐守。雲陽城算是燕北的第一重鎮。守城兵力充足。不過因為水道極少有人使用,所以南北兩道閘門的守軍比四座城門的守軍要少一半。
蕭靖琳從衣袖裡翻出來一張手諭一樣的東西給自己的丫鬟,讓她拿出去。自己坐到了窗邊。
外頭的守軍自然知道能這樣明目張膽走北閘門的人肯定是王府的人,所以例行公事盤問的時候也很禮貌,等看到丫鬟拿出去的手諭之後。又一眼瞥到了坐在窗邊的蕭靖琳的側臉,立即行了個禮,吩咐手下將閘門開啟放行。
畫舫順利從內城河道出了城。行船的河道也漸漸寬闊起來。蕭靖琳命丫鬟將畫舫兩面的簾子全拉開,好讓畫舫裡的人能將外頭的景象一覽無餘。
陽光灑在寬廣的河面上,就像是撒了一層細碎的金光,粼粼耀眼。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帶著些水腥味的溼氣,說不上是好聞,卻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越是往城外去,兩岸的綠意也越濃。
任瑤期和蕭靖琳一人看著一邊的窗,似是都被外頭別的景色吸引了。誰也沒有說話,這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沉默的。
直到蕭靖琳吩咐道:“就停在這裡吧。”
任瑤期收回視線,看向蕭靖琳。
蕭靖琳難得的露出了微笑:“今兒在你來之前我釣了幾條魚。已經讓酒樓的人給收拾好了,中午我們這兒吃便鍋吧?”不知為何任瑤期覺得蕭靖琳說起吃的來,眼睛亮亮的。雖然她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任瑤期卻是感到了她是高興的。
“好啊。我已經好久沒吃過這個了。”任瑤期笑著道。
便鍋是一箇中空的銅器,中間中空的部分用來放置炭火,外頭那一圈大“肚子”用來裝湯。湯燒開了之後,就可以將生肉或者菜放到裡面燙熟了吃。
燕北的平民百姓們冬天常吃這個,保暖又方便,一家人圍坐一桌也熱鬧。世家貴族們也有偶爾吃這個的,動手的都是伺候的丫鬟們。若是用來擺宴的話,就是每人面前一口便鍋,也可自己動手。
畫舫停在了岸邊,紅纓和另外一個丫鬟從外頭陸續捧了東西進來,有銅鍋、炭火,片好的魚肉,羊肉,肉丸,還有些配菜。比起任瑤期以前在家裡吃的要簡便得多。
等湯鍋一端進來,整個畫舫裡就充斥著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的特殊香味。
任瑤期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蕭靖琳一邊自己動手擺碟子,一邊道:“湯頭是我讓人去醉仙居弄來的。”
醉仙居的便鍋是整個燕北聞名的,不過……
“我記得醉仙居好像不賣外食?”任瑤期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