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周嬤嬤。
周嬤嬤想要開口說什麼,對任時敏十分了解的任瑤期卻是笑著插嘴道:“爹爹備了什麼好東西給人家,能否說來我們聽聽?”
任時敏面色緩和了下來,對任瑤期道:“韓公子在我那裡看中了一副字畫,臨走之時我讓小廝將那幅畫送去與了他。”
任瑤期眨了眨眼:“我猜那位韓公子看中的字畫一定是爹爹您的畫作!”
任時敏心中歡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哦?何以見得?”
任瑤期一本正經的:“他幫了咱們這麼大的忙,若是隨便挑了別人的什麼字畫不是虧大了嘛?”
任時敏哈哈大笑,屋裡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發自心底的愉悅。
李氏瞧著父女兩人的模樣也高興起來,任瑤華卻是隻低頭把玩著自己手腕間的瑪瑙手鐲,似是心不在焉。
“這韓家公子到也是個風雅之人。若是韓家有小姐的話,倒是可以與我們三小姐和五小姐往來。”周嬤嬤趁著任時敏高興在一邊湊趣,實際卻是拐著彎兒打探韓家的情況。
韓家是去年才搬來白鶴鎮的,那時候她們還在莊子上,回來之後曾挺人提及過韓家的事情,卻沒有過往來。
周嬤嬤這種內宅裡的莫滾打爬慣了的老人,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情是打聽的越清楚明瞭越佔優勢的。
任時敏心情正好,便賞臉接了周嬤嬤的話:“聽韓老爺說他有一兒一女,韓公子今年十五歲,韓小姐就不知道了。我瞧著韓家的家教不錯,那位韓公子年紀雖小,卻是好學知禮,尤其是那一手顏體楷書,寫得極為大氣。”
任瑤期原本聽聞任時敏提起韓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哪個韓家,現在聽他誇讚韓家公子,突然想了起來。
在她母親和任瑤華去莊子上的這一年,白鶴鎮上新搬來了一戶韓姓大戶。後來任時敏看中了韓家小公子的才華,給任瑤華定下了這門親。任家見韓家雖然處事低調,卻人脈甚廣,家產頗豐,且只有一個獨子,對這門親事也樂見其成。
只是後來韓家公子不知何故突然退婚,任家原本不同意,最後卻不知為何妥協了。
任瑤華深受打擊,脾氣越加暴躁,任家已經視她為棄子。
最後在二房二太太蘇氏的牽線搭橋之下,任瑤華嫁給了二太太孃家侄兒媳婦蘇大奶奶的堂兄弟曾奎。
蘇大奶奶是京城人士,她的堂叔是當時新繼任的寧夏總兵曾潽,曾潽妻妾無數卻只有曾奎一個獨子。
當時任家未嫁的姐妹都羨慕任瑤華命好,被人退了婚還能尋到這麼一門打著燈籠也找難找的好親。可是一直到任瑤華出嫁前她們幾日才知道,這位曾家少爺年幼時曾被乳孃用滾水燙壞了半邊臉並瞎了一隻眼。
任老太太須紆尊降貴親自前來紫薇院勸說任瑤華出嫁,過程中老太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任瑤期不知道當時任老太太是如何勸動她“平生最為疼愛”的性子驕傲跋扈的孫女去歡歡喜喜的嫁給一個容貌醜如厲鬼之人的。
但是她成功了,任瑤華不吵不鬧的嫁去了曾家。
半年後,任瑤華用自己的頭髮勒死了新婚夫婿,被曾潽暴怒之下扔到了軍營紅帳。任瑤華在颳著西北風的當夜,一把火燒了軍營,自己也葬身火海。
任家因此與曾家結仇,厄運接踵而來。
而與任瑤華退婚的韓家公子恰在這一年迎娶了雲家大小姐雲秋晨,郎才女貌,十里紅妝,不知羨煞了燕北多少少年男女。
“瑤瑤?瑤瑤?”任時敏將手在任瑤期眼前晃了晃,皺眉喚她。
任瑤期回神,見屋子裡的人都看著她,勉強笑了笑。
“瑤瑤你是不是不舒服?”任時敏伸手過來探她的額頭。
李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