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舅舅李天佑一直沒有娶親,倚紅是他的房裡人,伺候他起居並管著他房裡的事情。
按理說在一般人家家裡,倚紅這種身份也不過是個稍微有些頭臉的奴婢罷了,但是任瑤期知道,這些忠心追隨獻王一家的人是不同的。
李氏曾經讓她和任瑤華叫倚紅一聲姑姑,她們都是陽奉陰違,從來不肯這麼叫。
“表小姐怎麼在這裡?”倚紅看了夏生一眼,有些疑惑地問。
任瑤期道:“我想要問夏生一些事情,便讓人帶了他過來。倚紅姑姑已經和母親說完話了嗎?”
倚紅笑著點頭:“奴婢已經稟報完了,這就要回雲陽城去。”
任瑤期知道她有事情要忙,也不留她,只吩咐丫鬟去讓人將李家的馬車趕到二門這裡來,免得他們要多走一段路。
在等馬車的功夫,任瑤期又與倚紅說了些話。
不多會兒,馬車就過來了,倚紅向任瑤期行禮告辭上了車。夏生也行了一禮,跟了上去。
任瑤期招手讓蘋果過來小聲道:“我之前不是將一些銀票交給你保管的嗎?有沒有帶在身上?”她給過蘋果一百兩銀票和一些碎銀子,讓她帶在身上,為了應付不時之需。
蘋果也小聲回道:“奴婢帶著呢。”
“你去把一百兩的銀票給剛剛與我說話的那個叫夏生的,說是我給的盤纏還有買丫鬟的錢。若是不夠,讓他再來找我。”
蘋果什麼也沒有問,就應聲去了。
任瑤期點了點頭,幾個新來的丫鬟當中她最滿意蘋果。
蘋果平日裡話雖然很少,也沒有多聰明,但是本分聽話。有一次她奉了她的命令去辦事,路上遇見了任瑤玉,任瑤玉指使蘋果去她院子給她拿東西,蘋果當場沒有拒絕,等任瑤玉走了之後她就把任瑤玉的吩咐交給了其他人,自己依舊去辦她交給她的那件並不算要緊的事情。
另外一個叫桑椹的丫鬟也不錯,為人比較細心。
很快蘋果就回來了。
“小姐,他不肯要。”蘋果皺眉道。
任瑤期正要說什麼,蘋果又道:“所以我硬塞給他了。”
任瑤期聞言轉頭往正要駛出去的馬車看去,夏生坐在車轅上正瞪著這邊蘋果的背影,一臉鬱誶。
任瑤期不由得笑出了聲。
回到紫薇院後,李氏將任瑤期叫了去,一臉高興地對她道:“剛剛倚紅過來將韓家的事情與我細細說了,等晚些時候我就讓周嬤嬤教給華兒,定不會讓華兒以後吃虧的。”
李氏並不覺得韓家有什麼問題,她依然還是期待韓家和任家的婚事。
任瑤期也不能說什麼,她只能另作打算。
這一晚,任瑤期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想了半夜,直到三更後才睡去。
正好第二日門房那邊有人來報說祝若梅來了。
祝若梅是來謝恩的,他母親的病情已經好了許多,大夫說再等月餘就不需要每日看診了,只要每月一次針灸就行。
祝若梅想著自己上次離開礦上是因為任三老爺特別開恩,但是他當初確實是簽了賣身契給任家的,離開礦上不過是為了方便給母親治病。如今他母親病情穩定了,他自然還是要回來繼續給任家幹活。對於任家已經將賣身契給了他的事情,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們有自己的行為準則,不受外因拘束。
任瑤期聽了香芹過來的稟報,想了想,決定去見祝若梅一面。
因為袁嫂子每次進來都是找的香芹,所以祝若梅這次來也是透過香芹將話遞進來的。
任瑤期依舊讓人將祝若梅帶到了二門外的怡然亭,她出去之前還讓人去與任三老爺說了一聲。
祝若梅穿了一身靛藍色的粗布短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