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不慎落入南極寒淵,長生大帝與瀧霄帝尊皆外出巡視,我只能來求您了,我知道您與公主不和,但此刻情況危急……”
她語速極快,口齒伶俐,一邊說著一邊往地上磕頭,眼見鮮血要染上冰面,我實在看不過,對她施了個定身術。
南極寒淵為南極禁地,向來外人莫進,槿溪去那裡做什麼?我心下疑竇叢生,但看這侍婢神色,又不似作偽。我雖未涉足南極寒淵,但料想那處必是極險之境,槿溪若真的不慎落入,必定九死一生。我與她素來不和,卻也並無大仇,當即便令小侍婢去通傳南極仙宮之人,向長生大帝與瀧霄帝尊傳信,而我則立即往南極寒淵趕去。
南極寒淵處於南極深海之下,乃是一處海下沉淵。深海之中,兩道如刀削般的峭壁之間是無盡暗沉,黝暗如巨獸之口,彷彿能將人吞噬。但這暗沉與其外海水卻又似有無形牆壁相隔,沉黑與明淨,相互之間涇渭分明。
我堪堪立於暗沉深淵旁的峭壁之上,試探地向內傳喚一聲:“槿溪——”
那沉沉寒淵似是將我的聲音吞噬一般,竟無分毫迴音。但過了一陣,又忽聞寒淵之中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
“救救我……救命……”
聲音雖是細微,但我卻也能聽出這確實是槿溪之音,從寒淵之內隱隱約約傳來。
可是,我真的要下去麼?若南極寒淵當真如此危險,我這僅有萬年法力的小仙不但不能將槿溪救出,還會搭上自己,這自然是一件十分不值得的買賣。
正在我躊躇不決之時,背上忽地一痛,伴隨著一道強烈勁風,霎時將我擊得定不住身形,直直往無盡寒淵跌去。我傾盡全力要將自己的去勢穩住,但那暗沉水色彷彿有無限的吸力一般,甫接觸到我之一角便霎時將我完全吞噬,融入無盡沉暗之中,沉沉往下墜去,無論如何也使不出一點氣力。
若這時還明白不過來這是一場精心的算計我便是白痴了,想必突襲我之人便是槿溪,她不知使用何種方法將南極寒淵之結界破除,想誘我陷入沉淵,但見我躊躇之下,索性趁我不備向我偷襲。而那通知我的侍婢是她的下屬,當時在場的又別無他人,甚至偷襲我時她也並未露面,無論我能否自此地而出,都根本無法證明是她陷害的我,槿溪真不愧為心機婊中的翹楚!
但我這時火石電光般地想明白也無甚用處了,我還在暗淵中不斷下沉,眼前無處不是昏暗,不辨上下東西,僅能感覺到自己在不斷地無力地下沉。幸而即使在水中,也不似漩渦般捲入,下沉的速度並不快。
下沉的過程極其難熬,無邊的無力與壓抑在我心頭擴散,形成如這暗沉深淵一般的沉重陰霾,將我折磨得快要哭出來。或許已經哭出來了,只是淚水直接融入海水之中,我感覺不到罷了。
不知沉了幾許時候,我終於能夠停住身形,但卻依舊使不出絲毫仙術,便連動作亦極為凝滯,連抬一下手腳也要費上許多氣力。縈繞在周圍的依舊是無盡的沉暗,我茫然而費力地轉了一下頭,尋不到絲毫光亮,不知怎地忽心生疲憊,只想就此沉沉睡去。
在我眼皮便要闔上之時,忽然一道聲音如驚雷一般將我震醒。
“不知幾十萬年了,此處竟會有外人落入?真是天助我也。”
我全身上下頓時一悚,疲憊睡意不翼而飛。隨著那如雷鳴般的巨聲,無孔不入的殺戮與血腥之氣自無邊沉暗中穿刺而出,霎時刺骨而入,比原先的沉暗更讓我透不過氣來,我根本無力開口說出哪怕一個字。
“竟這般弱小,不堪大用。”那雷鳴般的聲音又想起,這時聲音中更多了一層不屑之意。
我勉強令自己坐起,調順半晌氣息,終於堪堪能夠開口,“你是誰?你有辦法自此而出?”
那聲音雖是對我極為不屑,但聞之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