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鎖住莫善,他們突然離得極盡,近得幾乎能數清對方的睫毛。莫善突然想起,他們上一次這麼接近,還是他剛進宗門時和他同寢的那一晚。
但快很那絲心軟就被魔氣掩蓋了,他的眼中血紅一片,手扯著佛珠,怒吼一聲,就扯斷了線,珠子紛紛落下,神秀垂下眼睫看著那斷線,吐出一口氣,只見斷線霎時間就化成了一柄極細的軟劍,再次纏住了莫善的脖子。
其實這遠不能傷害他,然而神秀卻不知使了什麼,那軟劍他怎麼也掙脫不開,甚至越掙越緊,劍刃深入他蒼白的肌膚,勒出了數道血痕。
神秀不知從哪又拿出了一串佛珠,他轉著佛珠,低聲誦起了佛經。
莫善本還是嗤之以鼻的,誰知隨著他的唸誦,漸漸的天地間都響起了那誦經的聲音,真如眾神都站在雲端看著自己一樣。
他的頭開始痛了,全身都開始難受了,好像有人想把他早已染黑的心給強行洗刷白一樣,難受得他真想一死了之。
“夠了……夠了!”他痛苦地咆哮,臉猛然間扭曲地不成人樣,眼睛都像是火焰做成的了,身體泛起了青黑,竟在極其的痛苦之下,直接化魔了。
神秀這才震動了一瞬,唸誦聲越來越大,軟劍越勒越緊,他緊緊盯著莫善,就見他痛苦地看著自己,兩人對視,莫善好像是想趁自己理智尚未消散前,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他掙扎著,顫顫巍巍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到底……是否……對我有過一點點……一點點也好的心意?”
神秀張了張嘴,終只是閉目道:“阿彌陀佛。”
“……哈!哈!哈……”莫善生生被氣笑了,就在話音落下時終於完全化了魔,就連身體都變大了許多,拔高到了兩丈有餘。
這下眾人都忍不住了,紛紛殺了眼前又湧來的鬼修,前去助神秀一臂之力。
這一場打了著實不知多久。
日月升了又落,血腥氣逼得人們頭昏腦漲,終日在黑霧下使他們幾乎都快忘了光是什麼模樣。
衛璿早已被莫善打成重傷,前去救人的衛子玹也討了一掌,靈力散了大半,其餘人也都帶了傷,兩邊都已經疲憊了。
神秀看了眼還在手上纏著的佛珠,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咬破了手指,血液滴在佛珠上,霎時間金光從佛珠上綻開,莫善怒吼著往後退了一步,雙眼一眯,就見莫善踏著青蓮疾衝而來。
他向來都是一個既在框架內又不守規矩的和尚。他不喝酒,也不碰色,不食葷,每日晨鐘暮鼓唸佛練功,做得比誰都標準,心懷天下,比誰都虛懷若谷。但他卻也能比誰都狠,一旦要殺生,從來沒有一丁點猶豫。
這一回,他更不像一個慈悲為懷的聖僧了。
他竟把寶殿都給生生拔了起來,滿身鬼神都不敢接近的殺氣,把自己和寶殿都決然地扔了過去,那般同歸於盡的姿態,就是他的徒弟都不曾見過。
只聽天地間那轟隆隆的巨響聲響了許久,沙塵飛揚,誰也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待到煙塵一散,就見觀禪天宗一片狼藉,神秀則正渾身是血地站著,而他腳下,莫善又恢復了原樣,躺在地上,悲愴地笑著,胸口一個血洞滿是鮮血。
他們一看就發現,神秀的靈力幾乎已經沒了,他把自己積攢來飛昇的靈力,全都打在了莫善身上,甚至自己的境界都幾近倒退了,與秦衡蕭那以命換來的一劍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莫善咳了半天,笑得眼淚出來了,他仰看著神秀,道:“終於,你也有被血染紅的一天。”
他的意識漸漸遠去,記憶卻驀然清晰了,那些他被推下深淵後就全部遺忘的記憶,又一點點的回籠,充斥在了他的腦海裡。他記起來初入門時,在廂房裡神秀認真教他寫字時還有些肉肉的臉頰,笑起來有兩個小渦,所以他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