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看來是準備完畢了。”岑裕笑道。
梅慕九拱手告辭,輕聲道:“有人欠了我們的,我們自得先去討回來。”
岑裕點頭,推開木門,回頭道:“待我此間事了,也會循跡而來,討債一事,我向來也很擅長。”
“那便恭候岑宗主了。”梅慕九笑道,兩人錯開身子,梅慕九看他進去了,便帶著秦衡蕭往鎮外走去。
“梅施主!”神慧從酒樓裡探出頭“你們要走了?”
“你可要走?”梅慕九問。
神慧撓撓光頭,傻傻地笑道:“還是不了,我答應了落霞施主陪她一段時間。若見到了菖蒲施主,請代我我向她問好。”
“自然。”梅慕九調笑地挑眉,秦衡蕭則在自己在一邊吃了幾粒速愈丹,瞬時便感到一股熱流從丹田處升起,胸口被阿扎克打下的內傷很快就一點點好了起來。
臨到鎮口,梅慕九擔憂道:“當真不用先打坐休養一陣?”
秦衡蕭學他摸自己時候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不必,我們一刻都無法耽誤了。”
“若有不適,便告訴我。”梅慕九很是嚴肅。
此時兩人已然走出了鎮子,身後的傀儡笨拙地揮了揮手,以作告別。
沿著神慧打探到的路,兩人一條岔道都沒走,穿過亂石,便來到了一處險河邊上。
河岸拴著一艘船,此時天色極暗,船頭繫著兩盞燈,坐在船上,倒頗有些像在冥河一般。
河流湍急,逆流而上時暴雨驟降,梅慕九很快就發覺這雨不同尋常,它竟無視了他們支撐起的靈力護罩,直接砸在了人身上,一點點滲進肌膚,極疼極癢。
“開始淬體了。”梅慕九索性收了靈力,痛痛快快地淋了起來。
秦衡蕭緊緊握住自家師尊的手,兩人坐在船頭,任憑暴雨猛落,雖疼得渾身發顫了,卻也都未吭一聲。
“我倒從未想過……我們會這樣一同淋雨。”梅慕九被那淬體的雨滴作弄得身體一點點開始沁血,卻彷彿毫無知覺般笑道,秦衡蕭輕柔地擦去他從鬢角流下的血珠,心疼道:“很疼?”
梅慕九捏了一下他的臉,悶哼一聲,繼而強笑道:“我們都一般疼,不過,有你陪著,便也不疼了。”
兩人正說著,前方竟憑空掀起了一層巨浪,明明是河流,卻如海般滔天而來,一道閃電劈在巨浪身後,更使浪花都帶上了一絲可怖。
秦衡蕭當機立斷一把擁住了梅慕九,將他攏在自己懷中,背對著巨浪,寬闊的背脊這一刻如同守護神靈的高山一般,穩靠而固執。
“別……”梅慕九想掙開,卻看見他只是溫柔地看著自己,勾唇笑道“我來。”
尾音被巨浪直接吞噬,像一片天直接蓋了下來一般,秦衡蕭只覺得他如同被人用刀劍將自己整個剖開,冰火交加,比當初在血池裡更疼,疼得他幾乎要發狂。
梅慕九卻也不好受,雖那浪流由秦衡蕭直接承受了,卻依舊劈頭蓋臉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兩人緊緊地相擁著,等待著巨浪消逝。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亮光灑在了梅慕九臉上,他抬起疼得已然僵硬地手,抹去臉上的血水,便看見周邊已經如同白晝,小船平靜地流淌在清澈的河流上,兩邊雖依舊是荒涼的沙土之地,卻看起來也安靜了許多。
秦衡蕭鬆開手,翻身跌躺在船上,梅慕九側過身給他擦去血,很是擔憂:“可還好?”
“無事……”秦衡蕭吐出一口咬破了舌尖的血,半晌才支起上半身,梅慕九扶起他,躍到了岸上。
沿著河岸走了會兒,一座突兀的雕樑畫棟的房子便如被隨手丟擲地一樣半埋在地裡,出現在了兩人眼前。靈氣在房子周邊洶湧蓬勃,甚至還能聽見裡面人的痛喊。
梅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