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渺渺時,他的境界便已隱隱有了提升。
所謂“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自古以來,宇宙之道便蘊含其中。
思及往事,秦衡蕭的語氣也略略柔和了下來:“只因你沒有一同賞月之人,若要有體悟,便要經歷。”
他這文章滿是“閒敲棋子落燈花”和“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為樂者,遂尋好友”的體味,不外是景色於他是常新的,朋友又是常久的罷了。然而對於多數修真者來說,知己一詞,早已忘卻其意了。
人們對於這些的感慨總是不一的。
像柳東河,他最喜愛的一句話是:“盛極一時之寶氣珠光,早已成明日之黃花。是以照耀千秋者,唯義氣二字而已。”這話還是梅慕九講故事時說的,他聽一遍就牢牢記住了。
然而無論如何,他的體悟,也是屬於自己的體悟。
喻丹石從前總是獨來獨往,來伏仙宗後雖常與同門們一起,看起來卻也總如孤狼一般。
秦衡蕭看他緊鎖眉頭,竟直接伸手過去講那文章撕了個粉碎。
“我的,終究只是我自己的。”秦衡蕭說著將碗筷在他面前擺好“你的路,只能你自己走。”
喻丹石聞言,眉頭卻未展開,只是悶悶吃起飯來。
秦衡蕭也不急,他的天賦有目共睹,並不需要他再多加指點。
不遠處,蔣獨照一直偷眼看來,唐菖蒲揶揄道:“怎麼,怕你加小石頭受訓啊?”
蔣獨照一抖,忙扒拉了一口飯,冷靜道:“你可別噁心我了。”
梅慕九笑著看他們鬧,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問向身邊正在學習用筷子的太思夜:“你看見大白它們了嗎?”
太思夜筷子一掉,搖了搖頭。
這可真是怪事,要知道只吃飯一事它們才積極得令人髮指,沒道理這個時候不見蹤影。正想著,就見一個嬌俏可愛的身影領著身後一眾小動物跑了過來。
正是凌非的妹妹凌瓏。
小姑娘現在還小,比白狼們高不到哪去,但看起來很有威嚴,它們竟都乖乖跟在她後面,言聽計從。就連殺殺這隻生性叛逆的鳥,都在她手裡老老實實。
梅慕九眼睛一亮,心道,這孩子竟有馭獸的天賦,看來他宗門動物園……不開也得開了。
凌瓏命令它們好好吃飯後就垂著頭彆彆扭扭地走到了梅慕九跟前:“宗主……我看它們太可愛,就帶它們出去玩了,我不該這樣隨意的……”
看她都快自責哭了,梅慕九心裡一揪,跟看見自己女兒哭了一樣趕緊安慰:“它們不是我的寵物,而是所有我宗門人的朋友,你能夠與它們玩得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生氣。”
凌瓏擦眼淚的手一止,愣愣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梅慕九突然想到了個好辦法“只是殺殺它還有家人,過些時日你與太思夜前輩一同去潛淵林問問,殺殺可要留在這裡,他們同意了,你便再帶它回來。”
以凌瓏小姑娘的能力,想來去潛淵林也不是大問題。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再帶上打更人吧。”
這樣比較安全。
好不容易吃到一塊肉的太思夜震驚道:“為何還有我?”
“你在潛淵林生活已久,身上還有那處的氣息。”他頓了頓,道“更何況,你是妖,不會受到排斥。”
“……”他竟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凌瓏聽到任務歡呼一聲,找殺殺討論去了,她年紀小,玩性大,能出去玩自然是極其興奮的。凌非遠遠地看見了,也忙過去問發生了何事,聽見竟有外派任務,又聽到有兩個前輩護送,這才放心了點,轉而又囑咐起來:“一定要好好做事,不要讓長老們操心,聽他們的話,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