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厲聲喝道:“張默海!你真當我們是死人嗎?”
“從你們不知好歹地跑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是死人了。”張默海冷哼道,冥泉劍發出嗡嗡劍鳴,黑霧都被劍氣震得散開了些許。
場面一觸即發,張默海已然蓄好力了,就聽那個一直在邊上靜觀其變的男人沉聲道:“住手。”
張默海不解地看向他,男人卻連眼神都不惜的施捨給他,他此時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座華麗的寶殿上。
只見在一片沉默中,那扇緊閉的朱門驀地緩慢敞開了。伴著莫名響起的鐘聲,一個白衣僧人從中赤著足緩步行了出來,他一如宗門大比時一般整個人都簡樸到了極致,面上明明一絲表情沒有,卻無端的慈悲而聖潔。
他雙手合十,手上還繞著一串佛珠,佛珠上莫名暈著些光,映得他愈加純粹。
眾弟子紛紛為他讓出一條路,站在一邊恭順敬仰地垂著頭。
看著面前那早已不似當年的男人,神秀輕聲道:“莫善,你還活著。”
男人笑容僵住,眼中透出了幾分荒唐,不可置信地笑道:“你竟還記得我的名字,可真是令我感恩戴德。”
然而說罷他的神色卻又兇狠起來,“我這也算是活著麼?在你把我推下去的時候我便已經死了……我在那永不見光的地方苟延殘喘,變成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可都是託了你的福。”
“莫……”
“不要叫我這個名字!從我墜入深淵那一刻起,就名為後卿了……佛不要我,我便成魔!世人可又知道,他們慈悲的神秀活佛,曾經親手殺死過自己的師弟?”
在場的人卻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動搖,他們都在靜靜地等待著神秀的解釋。
片刻的寂靜過後,神秀卻沒有反駁,只是閉目道:“生生死死,不可定也。”
“我最厭煩你這副噁心的模樣,你當真以為自己是菩薩,可以普度眾生?”
神秀緩緩地轉著佛珠,平靜道:“普天之下皆為菩薩,名中無佛,人可為佛。然名中有魔,卻終不成魔。”
你名字取成了魔頭的名字,但不代表你就真是魔了。莫善聽得明白,卻更加憤懣。他恍然想起了剛進宗門,白鬚的老宗主知道他名為莫善的時候,亦是笑道:“莫善莫善,還頗有禪意。那便跟著最善的神秀小師兄罷,你們一個叫莫善,一個叫辛無惡,這可都是天下至理哩。”
那時的神秀也和現在一樣,喜著白衣,整日無悲無喜,比石頭還要無趣。所以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有了入魔的念頭,或者說還對他有了一絲邪念,就被他一掌推下了深淵。
他更想不到,自己竟然沒死,甚至在苦苦掙扎中尋到了修煉的方法,從此便在煉獄般的鬼氣中把自己弄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子。他已然如此痛苦了……而罪魁禍首,卻得到了宗主的褒獎,甚至在之後不久就直接傳位於他了。
後卿低聲笑著,滿是悲愴:“你殺了我,是你殺了我!我非要毀了這天地,殺了你最愛的世人,看你是不是還是這副噁心的表情。”
“因為這個,你才要毀天滅地?”一個小和尚瞠目結舌地喊道。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的宗主了。”他的牙被自己咬得格格響,雙拳握起,黑霧一陣猛烈的湧動“只因為……我想你們死啊!我要成魔,你們就必須要死!我在深淵中躲了這麼多年,我受的苦,都要用你們的血一滴滴還回來!”
自神秀出來後,他就顯然不太正常了,表情都癲狂起來,說到激動處時手舞足蹈,瘋得可怕。
“阿彌陀佛。”神秀輕聲唸了一句,聲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他從沒後悔過當初的決定。
他從第一眼起就知道這個師弟絕不是池中物,他也以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