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談的,悠,你快讓他放了我。”
“你會說龜茲話。”
那雲掙了一下,蒙塔抱得更緊。
“氣死我了,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上次他都已經說了,再見到就要把我打趴下!”
“是嗎?”李悠輕鬆地調轉馬頭,“如果不是你說你非要嫁給老谷渾王不可,也不會把他惹毛。”
“你,你到底站在哪邊?”那雲氣得乾瞪眼。
“我只負責把我的女人帶走。你不是我的女人。”
“喂,你太沒義氣了吧!虧我拼命保護你的女人!”
“你要是不把她帶到呼圖城來,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那雲氣得直蹬腿,“你還敢說!要不是你教她用那句要命的龜茲話來威脅我,我能把她帶來嗎?”
李悠又微微笑了一下,對蒙塔說了一句話。
那雲聽了以後,對著蒙塔大叫起來。亂七八糟的,什麼話都有,中間還夾雜著幾句我能聽得懂的漢語,“不是他說的那樣,根本不是的!”
蒙塔一邊聽,一邊爽朗地笑了。
我有一種感覺,可憐的那雲被李悠算計了。
李悠帶著我,隨從他來的人帶上秦堯,我們開始往東走。那雲還在蒙塔的手裡,我不用回頭,都能聽到她的叫聲和咒罵聲。
我問李悠,“不把那雲帶走,沒事嗎?龜茲和突厥不是正勢如水火?”
“國家有國家的恩怨,個人有個人的感情。蒙塔不會傷害那雲。”
嘖嘖,這人,上次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想了想又說,“我……不是故意要給你惹這麼大麻煩的。”從炎涼城到呼圖城,再到跟另一個國家的王子周旋。我心裡很明白,這次著實讓他費了一番心神。便又補充道,“下次,我一定……”
他打斷我,“還有下次?再有下次,本王會慎重考慮與王妃不熟一事。”
“……!”
罷了。像那雲那樣直爽火爆的突厥公主都搞不定的隴西王,像我這樣不頂事的赤京公主就更搞不定了。
那雲,我們還是各安天命吧。
謀略
我以為炎涼城很近,其實也不近。我們一路走,走到了黃昏,天邊都是迷眼的晚霞。這裡的黃昏特別美,沒有房子,沒有人,只有一片金燦燦的沙海,與湛藍的天空呼應。心靈,好像也隨之純淨起來。
“駙馬……”我揪了揪李悠的衣領子,打了個哈欠。
他身上總有好聞的味道。
“怎麼了?”
“太陽像個好吃的餅,我餓了。還有多久才能到家?”我喃喃地說。
“快了。”
我仰頭嗅了嗅他脖子裡的味道。吹彈可破的面板,簡直讓我嫉妒得要死。我惡作劇一樣地用嘴唇碰了碰他的喉結,他渾身都僵硬了。
我偷偷地笑,歡喜他這樣笨拙而又直率的反應。
他伸手按我的頭,聲調也變了,“再不老實,就把你丟到大漠的深處去。”
我依著他,笑道,“你才不會。你是我的阿蘭卡。就算你把我弄丟了,也會來找我的。”
他不說話,只是低頭對我笑,淡淡的,優雅的,俊美的臉映著迷離的夕陽。我想,我會迷失,但不是在無人的荒漠裡。而是因為某人的笑。
好不容易回到王府,小東和小陸子已經侯在門口等我們了。
李悠讓小東把秦堯帶去療傷,小陸子拉著我說,“公主,您可把奴才嚇死了。剛才,赤京的信使來了。奴才把信放到您的房間裡了,您快去看看。”
我一聽說是赤京來的信使,連忙馬不停蹄地奔回房間。
桌子上放著信。上面蓋著父皇的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