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輕輕撫摸著他俊美的面龐,他微微睜開眼,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握住夕顏的手,夕顏陰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恨恨道:“你死了我更不會感激你!你若是想繼續糾纏我,就給我好好活著!“
他笑了,輕聲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你這個傻瓜!”韓夕顏的心臟彷佛被掏空一般,她絕望的悲泣哀嚎,懷中人的手無力的垂落,她幾乎昏死過去,宿主的哀慟讓她的腦子像被鐵錘敲打一般,原是這般痛楚!原是這般撕心裂肺!失去一個人竟有如身在地獄一般!她奮力的想要脫離宿主的影響,卻被死死拉扯住。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默唸‘我是韓夕顏,我是韓夕顏,我不認識這個男人,我不會為他的死心痛’。忽然,疼痛漸漸離她遠去,她鬆了口氣,重睜眼,竟又是不同場景,眼前一位年邁僧人,眉目間滿是慈悲,她大駭,是靜空大師!他寶相莊嚴,全然不見那日的痞像,難道她回來了?
“施主可考慮清楚了?”靜空緩緩道。
考慮什麼?韓夕顏有些莫名,只聽得自己冷冷的聲音:“大師無須多言,我做的決定絕不會後悔。”原來她還是被困在這個身體中,但為何靜空會在此?
靜空長嘆一聲,默唸法號,攤開手掌道:“此藥吃下去,前塵往事便化為灰燼,分毫不剩了。”
韓夕顏毫不猶豫的拿起藥丸放入口中,朦朧淚眼中,靜空的面孔漸漸模糊,他道一句“情這一字,最是傷人啊。“
韓夕顏慢慢合上眼:“若有來生,願傾我所有,換得與他相守。”她的胸口又灼熱起來,像是被扔進了燒的滾燙的油鍋中,她吃痛的慘叫,眼前又是一片漆黑,這是在哪裡?!我好痛!
“遙兒……遙兒!”
韓夕顏猛地睜開眼,劇痛模糊了她的意識,卻讓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拼命碰撞拉扯,要將她生生撕成兩半!
“小顏忍著點!”安之喬想要將她按在床上卻幾乎敵不過她的力氣,簡直不能想象她是在承受怎樣的痛楚,他低吼道:“快拿毛巾來!她要咬到舌頭了!”
話音未落,一直守候在旁的李青揚已伸出手去,韓夕顏掙扎中死死的咬住了他,頓時便是血肉模糊,安之喬詫異的抬頭,見他只是微微蹙眉,另一隻手則輕輕撥開粘在夕顏額上的散發,方才恍然。
韓夕顏突然感到一股液體伴隨著腥味滑入她口中,仿若乾坤玉露,所過之處一陣清涼,她漸漸停止了掙扎,安靜下來,她的冷汗已經溼透了衣襟,好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整個人近乎虛脫。
“你終於醒了。”一個再溫和不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側過頭,原是李青揚,他的眼神還是如此清朗柔潤,彷彿有訴不盡的衷情,韓夕顏沒來由的鼻尖一陣酸澀,好似茫茫時空中已經等候了千年,終於又尋到了他,兩行清淚順著她臉龐落下,她輕輕道了一句:“累你久候了。”
李青揚忡楞片刻,抬起未受傷的手替她擦乾淚水,“你身子還虛著,先休息會兒。”
韓夕顏還有些茫然,就見秦奉儀瞪著紅通通的雙眼撲到她床邊,“你這個死丫頭昏迷三天了!你想嚇死我嗎?!”韓夕顏這才看到一屋子的人,她回家了?秦奉儀兇完馬上又抱住她,哽咽道:“你要是敢有個三長兩短,爺就給之喬找一百個小妾回來氣死你!”
韓夕顏伸手反抱住她,是奉儀,果真是奉儀,她回家了。
韓梓慎笑著拉開她:“顏兒才醒,你讓她先歇著。”
秦奉儀衝他吐吐舌頭,向夕顏告密道:“你這個哥哥啊可是擔心你了,這三天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現在倒裝的跟沒事人似得。”
韓夕顏歉然的看向梓慎,沙啞著嗓子說:“哥哥,我沒事。”
韓梓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