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等待他的將是什麼,“有陛下在,我們這次是隻管努力輔助?”暗大寶很有素養地商討動方針。
“輔助……?”莊儀有些哀嘆,“這種情況你還想努力輔助?天真。”
或許,暗大寶不親身體會一次,無法領悟他們主君真正的兇殘吧。對上了對方國君,他敢說,他們主君的第一想法一定是順手牽羊。
還努力輔助!?這種情況得努力看住!
要知道,他們主君對危險與公務量的認知都是非常不著調的……
122、一一三 景烈,容承(三)
京郊·三十里亭——
容熙與容承相對而坐,看著對方,心照不宣。
因為是微服,宮毓卓與江清淺在大略行了禮後,便也同桌坐在了旁邊。
正如蔚思夜所料,容承正是剛剛從寒光營回來,之所以會在這裡,就是趁機故意來堵兄長容熙的,他的直覺告訴他有必要見見容雲。他清晨把宮毓卓硬塞給容熙一起出行,其中的第一個目的,就是讓宮毓卓在這時把容熙引過來,出其不意。
初冬的暖陽清澈而美好,給人一種舒爽的感覺,在這樣的情境之中,容承等到了他的目標——
漸進而來的年輕人,一身樸素普通的黑色衣衫,腳步自然而平穩,黑髮在身後束成髮辮,餘下的垂髮利落而服貼的垂線上條美好的臉頰邊,臉色略有蒼白,並沒有笑,唇邊卻勾著一種讓人舒服的笑意,顯得整個人溫文恬靜。
容承暗暗點了點頭,很好,非常好,不說無可挑剔但也絕對已經足夠給予讚歎,當得起西弘烈王與東霆魔女獨子的之名。而且,是他的錯覺嗎……他直覺得這個容雲的溫和似乎有些特別,跟尋常所見的不太相同,彷彿更像是一種自身獨特的風度,很,微妙的感覺……
在容承打量容雲的時候,容雲當然也看到了這位敵國的君王,那個“兄長”“賢弟”的對稱,沒有逃過他的耳力。
弘帝容承一身低調的藏青長衣,坐於桌前,身形挺拔略顯消瘦,青玉簪發,成熟俊美,眉宇間神色謙容親和,氣質雅然飄逸,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雍容高貴。
容雲知道,他的這個“皇帝叔叔”也是個善於操縱天下傳聞的人,當年對父親落井下石奪得皇位,如今時刻伺機打擊父親籠絡軍權,然而天下傳聞卻一直真真假假,除了二十多年前以來的知情人,多數人更相信的是兄友弟恭,認為弘帝性情淡泊,無為而治。
雖然與弘帝意外相逢,但容雲在進門之刻跟好友們打了個招呼後,依然認真地履行著自己作為兒子的侍衛職責。他是景烈,更是容雲,景烈就是容雲,身為一國之君不妨礙他做父親的貼身侍衛,做侍衛他一樣該怎麼對付容承怎麼對付容承。
既然對方在打量自己,容雲腳步稍停示禮。而容承在接收到容雲的先禮後,亦微微點頭相回。
此時此刻,在容熙的關係正式介入之前,當世唯二兩大國的君王,一明一暗,相視對禮,簡單而自然。
這是一個暖陽柔和而安詳的午後。
……
當容雲無聲走到自己父親身後站定時,容承想到什麼,比著八仙桌上的茶壺略帶歉意地開口:“難得趁機出來嚐鮮,我這是午飯餐前茶,不好邀兄長同飲,我才發現,實在是抱歉。”
“賢弟客氣了。”容熙說著示意江清淺給他茶包,隨後遞給了容雲。
容雲雙手接過,剛要起步去泡茶,就見宮毓卓站起身對容承與容熙禮了禮笑道:“人說‘暖陽雪花雕’,難得如此天氣,我去找壺雪花雕,就不喝茶了。”
“宮酒不愧是宮酒,你還真是無酒不歡啊。”容承也笑了,轉向江清淺,“江先生如何,聽說也是愛酒之人吧。”
“您所言極是,我也正想著暖陽雪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