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衛國苦笑不已,說:“我在你眼裡,氣量如此狹小?”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
唐信揚起笑容。
夏衛國表情變得嚴肅,說:“事情有些變化,那位傷者陳樂平。他想要私下解決,他如果不追究,檢察院是否對你提起公訴,也還不一定,跟我來,他中午跑過來把想法告訴我,我說你下午會過來,他就一直在這裡等著。”
唐信輕嘆一聲,顯得意興闌珊。
“你怎麼好像不高興?我覺得這是好訊息吧?”
夏衛國不是很理解,這種傷人事件。能私下解決最好不過,唐信也可以免去牢獄之災,他也不在乎賠償點兒錢,皆大歡喜不好嗎?
唐信跟著他朝接待室而去,路上嘆道:“我很討厭他這種人。意志不堅定,行事不果斷。該私了的時候不妥協,嚐到了苦頭又想起了回頭路,人生哪有重來?抬腳之前先動腦。”
夏衛國沉默不語,推開了接待室的門,從外望去,清晰可見坐在桌邊惶惶不安的陳樂平。
他臉上還纏著紗布,但去了大半,重點包紮的地方是眼角眉骨位置,他一看到唐信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渾身一震,隨後強打起精神,故作冷酷盛氣凌人道:“唐信,按照你的人之前的提議,給我三百萬,我就放你一馬。”
唐信朝內邁了一步,然後向右移動兩步,背靠著牆壁,氣定神閒地端起杯子吹一吹咖啡,平淡道:“我會給你錢,但是你要拿醫療賬單出來。”
嗯?
陳樂平措手不及,霎時間還未明白唐信的話。
但他驚疑不定地思考片刻,才恍然過來。
對方是賠償他醫藥費啊。
那點兒醫藥費再怎麼誇大,也不過萬把塊錢!
他大腦有些轉不過彎兒。
怎麼對方變卦了?
“你不怕坐牢?”
“不怕。”
“你!”
陳樂平氣血上湧,最終面色露出悽苦狀,開口哀求道:“唐信,我不告你了,你放過我,好嗎?”
唐信把杯子裡的咖啡一口喝完,抬眼平靜地望著陳樂平,輕聲道:“我犯了罪,坐牢是應該的,你父親嫖…妓,母親賭博,接受法律制裁也是應該的,至於你家在生意圈裡被孤立,被打壓,被掠奪,那是正常的商業競爭,一點兒沒有觸犯法律,所以,不要讓事情變得複雜,不是我放不放過你,我不能妨礙司法公正,你求錯人了。你要求父母,求他們做品行端良的人。好了,如果你不告我了,那我就回家去,再見。”
唐信腳步平穩地朝外走,在他背後的陳樂平見唐信要死磕,便惡向膽邊生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唐信,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告定你了,你就把牢底坐穿吧!”
“別大聲喧譁,這裡不是你家!”
夏衛國皺著眉頭把陳樂平喝住。
陳樂平發現唐信頭也不回地走掉,兇惡之色從臉上消失,突然軟倒在地抱頭痛哭。
夏衛國沒功夫安慰這個年輕人,走出接待室再去找唐信時,發現不見他人。
“唐信呢?”
劉崇志走過來也皺著眉頭,問:“談崩了?”
夏衛國點點頭。
“對方要求很高?”
劉崇志繼續再問。
“獅子大開口,要三百萬。”
“好傢伙!他倒是敢開口,不過料想唐信的身家,應該不在乎三百萬吧?萬一他坐牢,失去一年半載的自由,這是三百萬能換回來的嗎?”
“不知道唐信是怎麼想的,不如他有錢的人,現在多半都會破財消災。他人呢?該不會真回家了吧?”
劉崇志臉色很怪地說道:“他自己走去拘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