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哪個衣裳?戴哪些首飾呢?”
小桃想了想道:“哪件都好,首飾你看著挑幾樣吧,配得上衣服就好,也不要太奢華了,讓人看著象是暴發戶似的,恨不得頭上插滿金珠形容詞石的才好。”
畫眉正在涼水盆裡兌了熱水,準備讓小桃洗腳,聽了這話說道:
“什麼暴發戶?姑娘本就是憑自己本事弄起了這許多鋪子和酒樓,憑的是真本事,如今咱們府裡雖不比豪富之家那樣奢侈繁華,但也算得上是衣食無憂,凡事不愁了。前些日子,小姐那姓林的親戚來時,我記得她們還說什麼如今咱們好過了,也不幫襯,我當時心裡就不忿,她們只瞧見咱們如今的日子紅火,卻瞧不見當初起早貪黑象驢似的賣命做事的勁頭兒,我記得剛進府時,咱們姑娘手裡只一家鋪子,不過半年光景便又開了一家,整日裡忙得腳打後腦勺,一大清早出去便兩家鋪子裡跑著,晚上太陽下山才回來,還要算帳想東西,弄到三更半夜才睡,腳都快跑腫了,可見這錢財不是平白無故便從天上能掉下來的。”
畫眉一番話引起了小桃對舊日的感觸,坐在椅邊除了襪子,將腳伸到熱水盆裡泡著,笑道:
“不錯,虧你這丫頭還記得那樣清楚,你不知我家從前才更吃苦呢。雖說在村子裡我家也算能吃得上飽飯的,只是要想攢下些錢來卻是太不容易。我爹和我娘全靠著這兩雙手掙出全家人的吃喝用度來,一天哪有半點兒得閒的功夫兒?聽大哥說我那時還小,還不記事兒時,爹天剛矇矇亮時就下地幹活兒,大夏天的毒日頭地裡就那樣曬著,汗珠子掉地上能摔八瓣,冬天時雖然不能種地,但是爹就帶著大哥二哥揹著筐子去駝炭,數九寒天的手上凍得開了裂,疼得要命,掙個百八十個錢的。我娘和外婆也是,每天都熬到三更半夜,外婆就紡紗織布,我娘就繡花賺錢,怕花錢買燈油,就趁著月明地裡做活,那份苦也不用說了。後來我慢慢大些了,才明白了爹孃的辛苦,家裡四個孩子張著嘴等著吃,還有三個大人,不拼命怎麼活?還好,如今總算是熬出頭兒了,家裡的地現下租給人種著,又添了幾百畝的田產,靠著老天爺這幾年的好年景,這些年光自家打的糧食咱們自吃都夠了,還有這一所城裡的宅子,幾家鋪子和一所酒樓,這一輩子都夠使了,我娘也說過,我如今也大了將來也必是要嫁到夫家去,何必那樣辛苦整日操心鋪子裡的事兒,今兒我便跟你們說句實話,你們記住了,就算將來咱們嫁的人多有錢多有權勢,也不可全生了仰仗對方的心兒,自己手裡一定要有些私房錢,才好過活,就算夫君跟你是一條心,還有其它的人和事兒呢。若是那大家族裡人口眾多,多的都有好幾百號人,這上上下下要打典的事情多著呢,難不成每回都動用公中的錢不成?手裡存點銀子,將來若是有用處時便不緊手,豈不好麼?”
幾個丫頭愣愣的聽著,雖沒聽過別人這樣說過,但細想想愈發覺得有理,都在心裡記下了。一時小桃洗了腳,又淨了臉,見天色已黑了下來,便吩咐點了燈火,讓她們自去睡覺休息去,只留下了喜鵲一人值夜,畫眉便帶著小珍和豆兒退下去了。
小桃心裡想著明日風翊宣要上門來的事兒,便覺得心中有個小鼓棰在輕敲一般,既有些心喜又有些不安,卻是躺在床上半天也睡不著,反來複去把個被單子滾得亂七八糟的,索性就一骨碌爬起身來,坐到外間書桌上坐著。
喜鵲瞧著好笑,自去衝了一杯熱茶來,給她放在書案邊上,在一邊凳上坐下,默默繡一個香袋兒。
小桃瞧這條案上揩抹得乾乾淨淨的,除了陳設著文房四寶而外,還有一面自己所喜歡的支在桌面上的圓鏡子,和一隻青瓷大花瓶,瓶子裡斜插著滿滿的桂花,映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