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在窗戶邊坐下,雙手抱膝,閉上眼默揹著剛從書上看來的香片歌,靜靜地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就在花溪就要睡著的時候,院子裡忽然有了響動,花溪睜開眼,感覺到窗外有火光閃動。
“是這裡嗎?”有人問話。
“應該在裡面。”
門鎖“哐當”一聲落了地,通一聲門被踢開了。
火光照了進來,花溪下意識地閉了眼睛,用手擋住眼前,“你們是誰?”
“花溪——”有人焦急地喚了聲,“你沒有事吧?”
花溪眨了眨眼睛,等眼睛適應了強光,才睜開眼睛,哼哼了一聲,“姬燮?”
“怎麼弄傷的?”花溪沒注意,身旁已經蹲下了一個人,聞聲抬眼一瞧,竟是歐陽錚,那張臉比往常更冷了。
花溪打了個哆嗦,顫巍巍地說:“好像是不小心碰到了柴火堆,被木刺劃傷了,已經不怎麼流血了。”花溪扯著被血汙了的裙襬往回攏了攏。
歐陽錚點點頭,然後看向姬燮,“人已經找到了,我先送她回去,你去通知信王。”
姬燮看了看花溪頭髮凌亂的狼狽模樣,又瞟了眼歐陽錚,沉著臉點點頭,“那有勞歐陽世子了。”
“嗯!”
姬燮出了門。
花溪茫然了,這怎麼回事?自己莫名被綁架了,還沒見到“歹徒”們的真面目,轉眼就有人來救自己了?
歐陽錚突然拉住花溪的腳踝,將她的腿拉直。花溪嚇了一跳,驚叫出聲:“你做什麼?”
歐陽錚不理花溪,止住花溪的腳腕不讓她動彈,揮揮手讓隨行的侍衛轉過身去,“事急從權,冒犯之處見諒!木刺還是早些取出來的好,別一會兒挪動了反倒越刺越深,再要取出來又要受一番罪。”
花溪愣了愣,低著頭不說話了。
歐陽錚將花溪的裙襬微微向上拉了拉,受傷的小腿露了出來。一根黑色的木刺正紮在肉裡,露出一寸來長,褲腿被血浸溼了,還未乾涸,紅殷殷的一大片。
歐陽錚蹙了蹙眉,從腰間抄了把匕首,輕輕在木刺邊劃開了一條口子,輕輕地再木刺周邊按了按。
花溪嘴裡“嘶——”了兩聲,咬著牙不讓自己大叫出聲。
歐陽錚放低聲音說道:“不太深,忍著點,我直接拔出來。”
花溪點點頭,嘴裡輕“嗯”了一聲。
歐陽錚將匕首在火上烤了烤,一手固定住花溪的腿,刀尖極快地在木刺旁的肉上劃了個十字,一把甩了刀子,伸手拽住木刺的根部,飛速一拉,木刺從肉裡拔了出來。
“嗯——”花溪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悶哼了一聲。
歐陽錚手下速度不減,按住流血的傷口,從地上撿起預先放好的藥瓶,用牙咬開塞子,在花溪的傷口上一陣猛倒,藥粉腐蝕的傷口更痛了。
身後有人給歐陽錚遞了布條,歐陽錚一面低頭嫻熟地給花溪包紮好傷口,一面說道:“忍著點疼,馬上就好。”
花溪咬著唇瓣,痛得冷汗直冒,背上早已一片溼濡。
包紮好傷口,花溪渾身無力地癱軟了下來。
歐陽錚抬頭看了她一眼,頭髮一縷縷貼在臉頰上,面色煞白,閉著眼,被貝齒咬得紅腫的唇瓣微微翕動,一縷髮絲正好落了下來,髮梢黏在了唇角邊,花溪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輕輕地喘著氣。
昏黃的火光下的她柔弱得如同被雨水打溼的嬌花,惹人憐惜,可偏偏剛剛那一刻她卻猶如風雨中柔韌的小草,明明很痛,卻倔強咬著唇,不叫出聲來。
歐陽錚心底一陣柔弱,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勾起唇角凌亂的髮梢,輕輕地別在了她的耳後,生怕自己動作一大,會驚嚇到了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