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殘苦笑道:“我不問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辜箐,我會保護好她。”
何問月依舊不說話。
傅殘又咳出幾滴鮮血,不禁運起內力,為自己療傷。
忽然,一隻白手伸到了自己面前,指如青蔥,鮮嫩細膩。手中一個白瓷瓶,精緻而嬌小。
傅殘抬頭看往何問月,只見她面無表情,雙眼無神,沒有任何情緒。
他緩緩接過小瓶,倒出一顆白丸,放入口中,頓時化為一股細流,湧入體內。
一團熱氣,頓時在丹田中升起,溫暖了整個身體。
何問月冷笑道:“你不怕是毒藥?”
傅殘緩緩收氣,指了指自己左臂,道:“比這更毒嗎?”
何問月一怔,看著他的左臂,卻又說不出話來。
傅殘見她神色有益,道:“有吃的嗎?我三天沒吃東西了。”
何問月道:“你好歹是化境高手,三天不吃東西又餓不死你。”
她說著話,忽然站起身來,朝廚房走去。
正愣神間,噼噼啪啪的聲響忽然從裡面傳來,接著又是水聲,各種聲音。
再搞什麼鬼?傅殘皺著眉頭,心中疑惑不已,很快便走到廚房。
然後,他身體忽然頓住,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連嘴巴也不禁張開。
一身鮮紅長裙的妖女何問月,正散著頭髮,坐在一張小凳之上,手中正拿著。。。。。。柴火。
她在燒火!
在做飯!
灶中,火光繚繞,乾柴燒的噼噼啪啪直響。
火勢很盛,把何問月精緻的臉龐映的通紅,她細眉微皺,眼神專注,抿著紅唇,露著一種傅殘從未見過的表情。
但這表情,在傅殘看來,竟美的如此驚心動魄!
何問月微微抬頭,就看到了門邊的傅殘,她心中一慌,又是一氣,怒道:“滾出去!”
傅殘心中一震,連忙落荒而逃,坐在椅子上,腦中全是何問月剛才被灶火映紅的臉。
他想不到,在這樣一個妖女的身上,會有這樣的一張臉,不是指美貌,而是一種說不出的表情。
如果非要為這個表情找一個形容詞的話,傅殘不會覺得是專注、專心、或是認真。
應當是溫柔吧!
很快,何問月便走了出來。
她長裙已髒,臉上也有灰塵,手中有碗,碗中冒著熱氣。
是面。
她表情極為寒冷,冷到陌生人看一眼便不禁要走開。
面已在桌上,傅殘沒有說話。
此刻他不願說話。
他不願說話,只因何問月此刻不願他說話,他明白,此時她一定不願意自己說話。
他拿起筷子直接吃了起來,沒有任何猶豫。
面剛出鍋,當然很燙。
但傅殘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握住筷子的手有些顫抖,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握筷子,也或許是他此刻情緒很激動。
山中兩年,身中寒毒,刨食荒野,其間苦楚不足為道。
下山之後,幾經廝殺,除了幾個乾糧麵餅外,沒有吃任何東西。
在楚家吃遍美食的他,此刻吃著這麵條,卻覺得無比美味。
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個給自己做面的人,竟會是奇士府的八仙,黑蓮教的朱雀,江湖人口中的妖女。
他想起了很多事,各式各樣的人,各種廝殺,各種別離,最後還是停在那張被灶火映紅的臉。
他吃的極快,碗中很快見底,接著他又端起碗來,把麵湯一口喝乾淨。
擦了擦嘴,舒服的除了一口濁氣,傅殘躺在椅子上,看著何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