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以往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絡腮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原來如此,看來他們找上你也是誤打誤撞碰巧了。”我說:“可能吧,不過我總覺得他們找上我不一定是瞎貓逮死耗子,也許真是另有隱情。”絡腮鬍點點頭:“這個也不好說,他們的事,其實我知道的並不多,這次都是因為那個香山女人拼命推薦,非要我做探險隊的保鏢,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這鬼地方。”
說起香山女人,我立刻就想到了珍姨,這個謎一般的女人一直是我一塊心病。她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始終不明白她在這裡面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我問絡腮鬍:“你說的是珍姨嗎?她究竟是什麼人,席苗怎麼總叫她珍姨?她們難道真是親戚?”
絡腮鬍仰天大笑:“珍姨?她是哪門子珍姨,這娘們的真名實姓連我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化名叫羅珍。別看這娘們水蔥一般嫩,她可不是一般人物,身手了得。我曾和她出過一次公幹,宰人那叫一個利索,毛某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讓我真心佩服的,不論自己人還是對手,算起來總共不超過五人,她是其中之一。不但身手敏捷,而且鬼精靈一個,給五車猴子都不換。女人一旦聰明過頭就是妖怪,那娘們就是個妖怪。她那個香山小樓是個公共聯絡點,我在那裡見過不少奇奇怪怪的客人,她可不是等閒之輩,你以後對她要謹慎著點。”
我聽罷大吃一驚,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我早對這個珍姨存有疑心,沒想到那麼娉婷風度的婦人居然還是個女羅剎,看來真是人心隔肚皮,裡外兩不知。我初涉江湖,不明白這裡面的深淺,絡腮鬍算是給我上了極其珍貴的難得一課。
第二十章 抽絲剝繭(下)
為了表示感激,我拿起熱水瓶給絡腮鬍的水杯續上開水,儘量對他畢恭畢敬,絡腮鬍對我這種虛懷若谷的謙卑作風很滿意,繼續指點我:“小弟弟,不是大哥擺老資格,這一路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個菜鳥,毛還嫩。另外,別怪哥哥說話不中聽,你也不是幹這行的料,走到這裡完全陰差陽錯。你是個文人,搞搞研究還可以,打打殺殺不行,將來有機會還是弄筆錢遠走高飛,這裡的水太深,連我都有些怵頭,更不用說你了。他們找上你可能是你身上有特殊的利用價值,否則不會讓你跟到今天。聽哥哥的話,有機會抽身就抽身,千萬別在這行打轉轉,不知道哪天就把你陷進去了。我不行,陷得太深,一時半會難以拔腿,如果有機會我早走了。革命的事,誰願意幹誰幹,老子賣命賣了半輩子,也該享享清福嘍。”
我非常驚訝絡腮鬍在我面前發這麼多牢騷,他居然也不怕我洩密。絡腮鬍看了我一眼,也許是看出來我的緊張,笑了笑:“大哥這二十年別的沒練習,專門練習看人,比你的占卜也差不了多少。我一眼就看出你和我一樣,其實也不是他們核心的人,所以才敢給你說這些。哥哥也相信你不會把今天的談話傳出去,否則就不和你說這麼多了。”
我就像被老師當場抓住做錯事的學生,臉一下子就紅了,急忙解釋:“不會的,哪能呢!”絡腮鬍哈哈大笑,我趁機溜回到自己的床上,總算掩飾了一場尷尬。
第二天,我繼續在房間裡看書,練功,絡腮鬍則繼續睡懶覺,這傢伙好像從來不會睡醒,躺到床上就鼾聲大作,那個香勁別提了。不過他只要一旦起床溜達,則通宵達旦不知疲倦,精力旺盛非比尋常,這傢伙真是一個怪人。
我和絡腮鬍在旅館呆了足足半個月,終於等來了教授和席苗的訊息,他倆風塵僕僕從烏魯木齊趕回來了,臨來時和旅館通了電話,讓我們到汽車站去接,我和絡腮鬍一大早就趕到汽車站,終於接到了教授和席苗。
大家寒暄一陣,礙於人多嘴雜,沒敢在外面長談,就匆匆趕回了旅館。等一切收拾妥當後,四個人重新聚到我和絡腮鬍的房間,開了個碰頭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