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不是又跳舞了,吳姍說她也不記得了,她的注意力集中在站在臺上的石靜身上。她說石靜儘管和其他新郎新娘一樣容光煥發滿臉喜悅始終面對著大家,但她眼裡有一種異樣,不易被人察覺的異樣,她認為是:尋找。
我認為這是吳姍的錯覺或者毋寧說是原如此。
如果我們長時間凝視一面下垂的旗子,它就會徐徐飄動;如果我們長時間凝視一棵樹,樹葉間就會出現一雙和我們對視的眼睛;
如果我們長時間凝視一幢高樓,它就會向我們倒來。
“十一”的晚上,全城在放焰火,夜空不時被一陣陣絢麗的花劃亮。
我何坐以病床上,吳姍在翻閱我的一本相簿。她的手依次指向我的每一張照片,最後,停留在一張我在晴天站在卡車旁開懷大笑的照片上。看到我眼中肯定的神情,她把那張照片從相簿上取下來。我們是在進行挑選遺象的工作,這工作我們進行得冷靜、有條不紊。病情遷延至今。任何變化已經不能使我們感情波動,對於我來說幾乎是渴望死亡的到來。
我沒有聽到一點聲音,只是看到吳姍面對著門突然僵住,接著眼睛溼潤了,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把我扶轉向門口……
石靜淡妝素裹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