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可不適於讓太太們外出的呀,”哨兵似乎帶點責備地說,“很容易感冒,這就是哨兵指揮部。小姐,你進去吧,去找隊長。”
她走上臺階,一路撫摩著那些損壞的白欄杆,然後推開前門,大廳陰暗而寒冷,像個地下墓穴似的,一個凍得瑟瑟發抖的哨兵倚在那扇緊閉的雙開門上。
“我要見隊長。”她說。
他把門拉開,讓她進去,房子裡一股閉塞沉悶的氣息,混雜著煙火、菸葉、皮革、發潮的毛料制服和汗臭的身軀的氣味,她的看到破碎桌布的光裸的牆壁,一排排掛在鐵釘上的藍軍服和皺巴巴的帽子,一堆噝噝響的柴火,一張放滿了檔案的長桌和一群穿銅鈕釦藍制服的軍官。
“請問誰是隊長?”
“我是隊長。”一個敞開緊身上衣的胖子回答說。
“您好,我想看個犯人,瑞德。巴特勒。”
“又是巴特勒!此人可真是交際廣泛。”隊長笑著說,從嘴上摘下一支咬碎了的雪茄。“你是親屬,小姐?”
“不,我是他的朋友。”
他又笑起來:“他居然會有朋友,要知道這些天他的妹妹們可是來了一打又一打呢。”
這樣的答覆讓斯嘉麗很不爽,這個傢伙就算蹲在監獄裡也不老實!在她幾乎要轉身向門口走去的時候,另一個軍官很快來到她身旁。他是個剛刮過臉、眼神顯得愉快而和氣的青年人。
“等一等,小姐,你在火爐邊暖的地方坐坐好嗎?我去試試給你想點辦法。你叫什麼名字?昨天的那位女士,他可是拒絕會見她呢。”她在挪過來的椅子坐下,瞪著眼睛看著顯得很尷尬的胖隊長,報了自己名字。機靈的青年軍官匆匆穿上外套出去了,其餘的人都挪到桌子的另一邊,在那裡低志談論和翻動公文。
她樂得把雙腳伸到火爐邊取暖,心想著瑞德的那些爛桃花是時候該剪剪枝了。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低聲細語,她聽見瑞德的笑聲。門一開啟,隨著一股冷風衝進房裡,瑞德出現了,他沒戴帽子,只隨便披上了一個披肩。他顯得很髒,沒有刮臉,也沒系領結。但看起來情緒還挺不錯,一見斯嘉麗便眨著那雙黑眼睛笑開了。
“斯嘉麗!”
他拉起她的雙手,並像以往那樣熱烈、充滿激情地緊緊握住不放。在她還沒意識到他的用意時,他已經低直頭吻她的兩頰,那髭鬚刺得她癢癢的了。他緊緊抱住她的雙肩說:“我的好朋友!”接著便咧開嘴笑嘻嘻地瞧著她。
斯嘉麗此時的大腦幾乎是不工作的,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已經太久沒有見過面了,眼前的人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直到此刻斯嘉麗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眼前這個混蛋。
胖隊長邊吸雪茄邊對那個快活的軍官嘀咕著什麼。“太不合乎規定了。他應當在消防站會面。你是知道規定的。”“唔,算了吧,享利!在那邊倉庫裡這位小姐會凍僵的。”“唔,好了,好了,那是你的責任。”
“我向你保證,先生們,”瑞德朝他們轉過身去,但仍然緊緊抱住斯嘉麗的雙肩,“我的朋友並沒有帶鋸子和銼刀來幫助我逃跑!”他們都笑了,就在這時斯嘉麗迅速地環顧了下四周。天哪,難道她能當著六個北方佬軍官的面同瑞德說話嗎?那個好心的軍官看見她焦急的眼神,便將一扇門推開,同兩個一見他進去便站起來的列兵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他們隨即拿起□□向門廳走去,並隨手把門帶上了。
“要是你們願意,就坐在這間整潔的屋裡談吧。”年輕的隊長說。“可是別想從那扇門逃出去!哨兵就在外面。”
“斯嘉麗,你看我就是這麼個危險人物。”瑞德說,“謝謝你,隊長,你這樣做真是太開恩了。”
瑞德隨隨便便鞠了一躬,拉著斯嘉麗的胳臂讓她站起來,把她帶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