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出這本書,請你收下吧!” 我笑了,感
嘆他的淳樸!校方要求講座長去聽教授們講課,檢查他們的教案,但是我並沒有執行。我認
為,教授有權利按自己的想法講課,學習不是靠檢查來完成的。教授們支援我的觀點自不必
說。我經常與教授們一起舉行討論會。 我受到大學校長和黨支部書記的信任,出任代表教員
的大學黨支部副委員長(相當於我國大學黨委副書記),“學部長”也不干涉我。 我去蘇聯留
學之前就已經認識到,北朝鮮哲學家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很低。他們大多隻是在日本佔領
時期把馬克思主義當作一門知識,看過一些零碎的文字。甚至那些被派到蘇聯進修過的教授
們也不怎樣。
但是學生們並不知道這一點,他們以為自己的老師們學識淵博,在課堂上很認真的聽講。
我出國留學之前,曾在金日成大學聽過一位蘇聯來的朝鮮教授的講座,當時學校的其它老師
把他當作在蘇聯很有名的教授。後來到了莫斯科,我有一位研究生院的同學與那位教授來自
同一所學校。我向他打聽,原來那位“朝鮮人教授”居然只是我這位同學的助理。 還有中央
黨校的校長,也是一位在蘇聯的朝鮮人,曾經為我們舉辦講座。後來我到了莫斯科,他以朝
鮮高官的身份來蘇聯訪問,我又見到了他。別說馬克思理論了,他居然連俄語都說不明白。 當
然,我之所以知道那些,都是後來去莫斯科留學的緣故。學校的老師們其實可以說根本不懂
馬克思主義哲學,但是依舊在講課。 1954年,平壤開展大規模城市建設運動,學生和教員
們都被要求參加建築勞動。好在當時金日成大學還沒有遷回平壤,中央的干涉和管理還沒那
麼嚴厲,對學習有好處。 我當時抽空寫作了一些關於社會發展史的小冊子,拿到了稿費。稿
費的數額與我在大學的薪水差不多了。我當時滿懷激情,一年共寫了1;000多頁,這還沒將
我編寫的教科書計算在內。 1956年,我在平壤分到了房子,是個相當不錯的房子。我搬家
後把在老家種了一輩子地的父母立刻接了過來。那年5月,我的第二個女兒出生。妻子在大
學擔任了照顧各國留學生的職務。
第四章 金日成綜合大學
學校搬回平壤,政治形勢也變得複雜起來。1953年,當我還在莫斯科留學的時候,就聽
說了南部勞動黨領導人樸賢明和李承葉叛黨被肅清的傳聞。當時在蘇聯的留學生還舉行了思
想討論會,我感覺黨的說法跟事實並不相同,但是我知道,共產黨員對敵人是不能留情的。
我決定不介入政治。1954年,在柏松裡(當時平壤大學所在地)舉行了為清除樸賢明和李承
葉餘黨而進行的討論會。大學搬回平壤後,又舉行了思想討論會。思想討論的方法是:所有
黨員毫無例外的向黨表達個人的忠誠,然後是自我批判,然後是互相批判,然後再針對有問
題的同志進行集中批判。 針對樸賢明和李承葉等南部勞動黨系人員的批判一直持續到1955
年,當時從南部來到北部的學者們都非常尷尬。同時,長期以來北部學者被壓抑的感情開始
釋放,出現了針對南部學者的報復傾向。南方學者大多性格淳樸,不會阿諛奉承,北方學者
則認為自己出身正統,對黨無限忠誠,有一種天生的政治上的優越感。 結果思想討論會自然
由北朝鮮出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