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去琢磨。
譬如說,洞庭禁制之外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是不是真的修士雲集渭城,打算與妖魔決戰?妖魔又在想些什麼?
……黑白閻君可好些日子沒有來找他了,他也覺得這件事反常。
既然湖中的五個妖王要折騰,那麼就先讓他們折騰一下子、引那惡蛟出來吧。他本想狂暴地殺過去,眼下意識到順著那些妖王的想法來幹這事,似乎效果更好些。
他想要儘快理清了這洞庭,然後專心去思考湖外的事情、他自己的處境,以及那位蘇公。
“先看著吧。”李雲心在水中微微嘆了口氣。
而此時此刻,兩千裡之外的慶國首都京華,也有人說了同樣的話。
說話的人,身處鵝黃色的紗幔之後、一張華麗的鎏金大床上。她說話的時候擺了擺手。手指看著雪白纖細,每一片指甲都如同白玉一般。
於是原本侍立在她帳前的銀甲武士忙退後一步並且垂下頭——聽到紗幔之後的女子衣裳摩擦的聲音。
大概是斜倚著冰枕躺下了。
紗幔、以及幔下的大床,並不在房間裡,甚至不在亭臺裡。而是在一片翠綠的草地上。草地寬廣,四周的極遠處才有影影綽綽的林子,竟足有一片獵場般大小了。
四周的樹林東邊就是會龍大道——縱貫京華南北的筆直道路,直通向永定門。
永定門後是玉階廣場,玉階廣場之後是京華門,京華門之後……便是皇帝的居所了。
這意味著紗幔之後的女子所處的這一片草場,正在慶國首都京華、鬧市之中的鬧市——這是銀甲武士難以想象的尊榮。
然後,武士聽到紗幔之後的女人說了另一句話。
“叫皇帝午後來。我有事問他。”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下藩籬
在慶國之內可以用這種語氣說出這種話的,大概只有如今的太后。但銀甲武士知道現在太后居住在宮牆之內,並不是眼前這女子。
知道眼前這女子存在的人應當很少的吧……他這樣想著,並且低沉而清晰地應了一聲。施禮、然後轉身走開。
武士走出十幾步,聽到身後那紗幔帳中一陣環佩的叮噹聲,知道該是帳中那女子起身了。他很想轉頭去看,但又忍不住想到有關她的事情——
陛下稱她為清水道人。
旁人都以為會龍大道旁邊這一片草場乃是天子的土地,也會以為居住在這片草場中的女冠是天子的“外室”。但真實情況卻相差甚遠——整個慶國瞭解內情的不會超過五人,銀甲武士有幸為其中之一。
女冠清水道人的來歷已不可考,何時與皇帝變成這種關係也不可考——畢竟武士只有十六歲,而在他能夠接觸這個秘密之前,秘密似乎就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眼下他知道的事情是,這女冠似乎才是慶國的實際掌控者。
天下間有傳言,說這天下實則是“趙家人”的天下。認為以當朝吏部天官趙政為首的趙氏一族官員以及附庸其上的龐大黨羽組成的文官集團瓜分了皇帝的權力,掌握慶國的實權。這也曾是銀甲武士少年時的想法及憂慮,但在他知曉這片草場當中的秘密之後他意識到,自己從前是的的確確地多慮了。
慶國的權力不在趙家人手中,也不在皇帝手中。
而在這清水道人手中。
在他這種渴望建功立業的年紀,自然生出過些別的什麼想法。譬如認為君權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掌控是一件可怕又羞恥的事情,因此曾向皇帝建議殺死那女冠,再不做傀儡。
但皇帝的反應出乎意料。他不但拒絕這樣做,還將武士狠狠地斥責一番,警告他再不許生出這樣的心思。
武士曾認為皇帝有難言之隱、是在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