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跌落下來。
嘭的一聲響,正落在草地上、砸出一個坑。
此時街上的行人們也都忽從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但很快各自平靜,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他們已忘記了剛才發生過什麼。
隔一會兒那跌落的人才從坑中爬出來——坑邊已圍了一圈兒抻著脖子往裡面看的小妖。如今見他又動了,才呼啦啦散去。
這一位,是個穿褐袍的年輕人。模樣倒不必贅述——算是相貌俊俏。可有那坐在月照花樹下的太上強者珠玉在前,他的相貌便也算平平無奇了。起初臉上還有些戾氣,但很快壓抑下去。他一步跨到坑邊一抖外袍,似是不以為意地笑:“龍王真是神通廣大。還以為太上境界的強者既然胸懷天下蒼生,就該如雲般淡泊。可如今倒是動了怒——就算是在下唐突了吧。”
山雞轉了身冷眼看他,沉聲道:“主上。此人就是我說的那位來歷不明的。”
他說了這話,便向這男子一抱拳:“閣下是什麼來路?”
褐袍男子微笑:“如今天下人聽說龍王自海上歸來,修為已至太上,人人畏之如虎。那麼又瞧見在下如今的模樣,該不難想明白我的來歷吧?”
山雞一笑:“以閣下如今這種作死的模樣,我也還是猜不出的。”
“先想或許是金鵬王的使者。可再細想,太上鵬君也算一方雄主,他的使者該不會是個桀驁狂妄的蠢貨。又猜或許是玄門看家護院的獸靈。可如今玄門覆滅,那獸靈也該惶惶如喪家之犬,哪有膽子來這裡生事呢。所以我很不解——也請閣下為我解惑。”
群妖愉快地大笑。但褐衣人只冷了臉,沉聲道:“鵬王是一方雄主?難道貴主人也有稱霸天下之意麼?哼。我正是太上鵬王座下摩雲大將軍、鵬王義子,封號照夜君!”
群妖陡然收聲,大笑戛然而止。
離他稍近些的,也都略往外挪了挪。似是意識到……這位鵬王使者如此態度,該意味著當世的兩位太上強者之間的關係並不如何融洽。
他們這些小妖、乃至妖王,都很不想被牽連其中。
至少現在不想。
山雞愣了愣,一時無言。倒並非被他這威勢名頭嚇住,而是在不曉得自家主上的態度之前,不好再說話了。
此時場中寂靜,照夜君便笑了笑。
卻聽李雲心哦了一聲。略偏頭看他,說:“照夜……是醫書裡說的,味甘、性溫、無毒的那個照夜麼?”
這山雞福至心靈,忽記起兩天前李雲心曾對他說的“該多向老劉學學”這句話。因而立時道:“主上,那是什麼?小人不曾聽說過。”
李雲心笑笑:“俗稱麻雀。”
先有個妖魔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又有幾個人偷笑。接著微風一樣的低笑聲連成一片。
照夜君陰沉了臉,正要說話,卻聽李雲心又說:“小雀兒,我問你。你家鵬王叫你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
那微風一樣的竊笑聲尚未息止,便因這“小雀兒”又變成鬨堂大笑。這名字就同“那話兒”、“命根兒”一樣,在北地是專門指男性身上的某件東西的。
照夜君深吸一口氣,終也冷笑起來:“龍王口稱自己是太上忘情的聖人。又說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如今這模樣倒不是像個聖人,而像是您所言的鐘情之人了。龍王自己尚且如此,卻還在此處講法,所傳是真法,還是邪法呢?”
李雲心“哦”了一聲:“你既暫時不想說,我就繼續講法吧。”
“山雞,眼下我又告訴你,除去天地不仁、聖人不仁、所鍾之情、太下不及情這四種情況以外,還有一個種情況。”
“便是至上之仁。”
他不理會那照夜君,又開始講法。於是群妖便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