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許多透明的水珠慢慢附到那小小的石塊上。九公子並不很笨——於是知道那些水珠,該是李雲心口中的“水氣”。
“水氣越來越多,越聚越大,就成了水滴。天上的雲兜不住水滴了,就落下來,成了雨。”李雲心再一彈手,虛空中的“水滴”消失了,“其實萬事萬物都是這個道理。想要聚集、構成什麼,總得有一個核心、基礎。”
“咱們這些人,核心就是雪山氣海——經絡關竅都匯總於雪山氣海,被它聯絡在一起。”
“世俗間的一個家庭,總有一個主心骨兒、頂樑柱。一個國家,總有權力的中心、樞紐。狼群有狼王,猴群有猴王——道法、劍術、畫道的手段,也是一個道理。”
“我用畫道的手段給你重塑身子,也是這個道理。”李雲心的語氣放緩了些,“你在雲山上醒過來,問我是怎麼給你造出了這身子、叫你又成了龍子。我那時候沒有說,是因為不好說、有些事還不很確定。但如今可以說了。”
九公子慢慢地挺直了身子,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李雲心:“……你說。”
李雲心沉默一會兒,開了口:“畫道,修到了化境,就有化虛為實的本領了。”
“我曾經用這個手段給身邊的妖將塑造了一具身軀。”
“原本想的是,她用了那身軀,也該有那身軀的本領。噴吐火焰,化身魔龍,甚至死而復生。然而最後那身子畫出來了,卻只有那身子本身的本事——嗯,你聽我慢慢說。”
“好比我畫了一個男人出來。那人所能做到的極限,就只是一個普通人類肉身的極限。沒法子超越。我那妖將的身子也是一樣的。因為身上有鱗甲,所以不是很怕劈砍。也許因為身體的構造與人不同、有噴火的器官,所以還可以噴火。但沒有別的、神異的、超自然的能力。”
“但後來我在陷空山遇到了邪王——哈,對,就是那個邪王。”李雲心笑起來,“你幹掉的那個——你知道麼,邪王也是被畫聖畫出來的。可是同樣是畫出來的,他卻有神通、有超自然的能力,而非僅僅是肉身的力量。”
“於是我一直想要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是怎麼做到的。”
“後來又經歷許許多多的事情,見到許許多多畫聖留下的遺蹟。乃至認真研究了通明玉簡裡畫聖本人留下的心得,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我需要一個‘凝結核’、‘核心’。”
“沒有這個核心,我弄出來的不過是空殼罷了。是在這個世界上的虛幻投影——沒有靈魂,不能與這個世界互動、也融入不進去。而有了這個核心,就可以將一些規則、甚至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某些法則,給引入進來。”
“我想,這個東西就叫魔種。”
李雲心說到此處,略沉思了一會兒。
他說得通俗易懂。即便是對法術沒什麼瞭解的九公子如今也慢慢地聽明白了。
他眼神閃爍一下子,提出直指核心的問題:“那麼,你當初用什麼做了我的核心、魔種,才有了我?”
“要構建出你、龍子來,遠比尋常人麻煩。”李雲心嘆了口氣。但這口氣不是無奈,倒像是得意地嘆氣——為自己曾經做成了的事情,“龍子好比一個套娃,分兩層的。一層是真身——即你的真身蚣蝮。另一層,則是你真身化成的人身。”
“所以這其實是兩個核——一個小核心,做出蚣蝮來。再以蚣蝮為核心,做出你九公子來。”
“而蚣蝮的這個核心……就是為什麼要叫你做這海上之主的原因了。”李雲心看著他,“我曾經在雲山的炁殿找到一枚令牌。非金非玉,其上有龍氣。看著很像是咱們熟悉的、用真龍的鱗片做成的神龍令。當時李閒魚和我一起奪寶,認為那東西是垃圾……就被我拿到了手。”【注1】
“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