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的攀交情——”
“那蘇家人姓甚名誰?”李雲心問。
“呃……原本兩百多年該記不清的。可巧那蘇家人名字倒是好記。姓蘇,單名一個三字,喚作蘇三。”
“這不是什麼化名?”
“不是不是。”李善忙道,“那蘇三死後我繼續同他的子孫交往,時有提起他家先人,都說大名的的確確是蘇三的。”
“好。你繼續細細地說,不要自作主張。你覺得無用的,也要同我說。”
白鱔妖李善便繼續說起來。
“因而當年蘇家人找到小的攀交情,小的心裡倒是並不情願。等他再說了洞庭中有蛟龍、叫小的自稱十龍子的時候,心裡就更犯猜忌。需知咱們妖魔雖說是散亂的一團,但誰與道統、劍宗攀扯上了關係,都是叫人避之不及的。”
“小的那時候便問那蘇三,說你說的這些事,怎麼能是一個漁夫所能知曉的呢?你是不是道統的人,有什麼圖謀?”
“那蘇三就說,他的確有些神通。但卻並不是道統、劍宗的神通。他一個漁夫,卻好像對人修之事一清二楚。小的當時同他已經頗熟,就說你這人空口白牙的,可知世間的妖魔都盼著能得到道統、劍宗的法門,好踏上一條修行的捷徑?”
“那人修從孩童時候修起來,天分好的,數十年就到化境。普普通通的,數百年也可到化境、真境、玄境。哪怕是天下的雙聖修到那般高深的境界,又要多久?千年而已呀。可咱們妖魔化了人形,有了人的穴道經絡,卻總是要慢上許許多多——小的一個七百年的妖魔,那時候才堪堪到了虛境而已。化了人形數千年的妖魔更不罕見,可像是雙聖那樣的又有多少?”
“所以雖不喜那道統、劍宗,卻並不能小瞧他們的天心正法,因此與那蘇三爭辯起來。這蘇三說了些縹縹緲緲的話兒,小的也不理,他就終於起了性子。說,你既不信,這就傳你一卷天心正法!”
“——當場就唸了一套口訣。唸完了,同小的說要練這功法,先要散了一身的修為,而後從頭……像人修一般渡劫。小的那時候道行低微,又天生有些雷電的本領、且沒什麼死敵,就索性真散了功、重修了……”
“那功法你可還記得。說出來給我聽。”李雲心輕輕地出了口氣,覺得自己快要觸控到什麼了。他的聲音因此變得低沉平靜,那李善覺察到了他聲音的變化。
因而說得更加仔細小心,將當初那一段口訣原原本本地和盤托出。
但李雲心聽了、想了,卻略略有些失望。他不曉得道統、劍宗的口訣如何,但在通明玉簡裡看過畫派的口訣、也從父母的口中瞭解了一些。
李善說的是實話——他得到的的的確確是一卷天心正法,並沒什麼奇怪之處。
但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兩百年前的那個蘇三,聽起來對道統、劍宗所修煉的法門並不看重,甚至還有些鄙薄的意味。且隨隨便便、為了一時的意氣就給了這李善一卷天下妖魔夢寐以求的天心正法……
這令李雲心想起另一個人。
清量子。
那清量子也有一身的神通,但言辭之間對道統、劍宗大為鄙夷。說道統與劍宗的法門他都雙修的,並沒什麼出奇之處,也不渡劫。李雲心與他爭鬥過,知道他雖然口氣狂妄,但說的卻都是實話。
清量子是共濟會的人。
李雲心此前就覺得這洞庭湖中之事,處處透著一股子邪氣……便是那共濟會的邪氣!
那麼,那蘇三……也有極大的可能是共濟會的人。
這個奇怪的組織在最近的局勢當中時隱時現,像是一條蟄伏暗處的毒蛇。李雲心不曉得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心中曾有過某個猜想。於是在與月昀子佈局爭鬥的時候順便埋下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