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了兩句,任文強便給許浪遞了一個眼色。
許浪微微點了一下頭,嘴角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
兩人的小動作沒能逃過夏雷的眼睛,他的左眼微微跳了一下,阻擋視線的餐桌頓時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桌下的情況也就清晰無遺地進入了他的左眼視野。他看到了擺在任文強腳下的一瓶紅酒,還有擺在許浪腳下的一瓶下了藥的紅酒。
“夏先生,上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任文強說。
夏雷說道:“任先生客氣了,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說話的時候,他伸手去掏手機,手機倒是掏出來了,卻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跟著又說道:“不好意思。”然後他蹲下去揀手機。
蹲下的一剎那間,夏雷伸手將放在桌下的兩瓶紅酒調換了一下,然後他才撿起手機回到座位上。
任文強和許浪不會當著一桌子賓客的面掀開桌布去看夏雷在桌下幹什麼,他們都是自持身份的人物。更何況,他們壓根兒就不會想到夏雷會識破他們的詭計,然後調換他們下了藥的酒。
手機的外殼上留下了摔過的痕跡,夏雷假裝心疼地嘆息了一聲,嘟囔地道:“真倒黴。”
許浪用略帶譏諷的口氣說道:“夏先生,我聽說你現在都是一家公司的老總了,一隻手機而已,更何況你那隻手機還是國產的小米手機,至於嗎?”
夏雷尷尬地笑了笑,“見笑了,見笑了。”
夏雷看上去憨憨的,挺老實的,許浪說他他也不生氣,也不反駁。同桌的幾個賓客也都看不起夏雷,目光中包含著鄙夷的意味。他們心想這樣的小子能是什麼公司的老總?多半是一家空殼公司或者打著公司名號的小作坊吧?
寧靜卻不樂意了,她說道:“用國產手機怎麼了?那些用蘋果手機的人就一定很有錢很高尚嗎?”
寧靜其實才是真正的老實人,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夏雷打抱不平。
許浪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的神光,不過他沒有發作。
這時任文強笑著說道:“我們別聊什麼手機了,夏先生,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道歉,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今天借這個機會,我一定得給向你敬一杯酒,向你表示歉意。”說完,他彎腰下去將一瓶紅酒拿了出來。
道歉只是一個敬酒的藉口。
夏雷笑著說道:“任先生你客氣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你不必向我道歉。”
任文強卻拔掉了橡木塞,起身給夏雷面前的高腳杯中倒酒,一邊說道:“一定要的,你不喝就是不想原諒我,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這個朋友。”
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不喝的話,反而就是夏雷的不是了。
夏雷站了起來,端起桌上的那杯紅酒一飲而盡,然後說道:“把酒給我,我給你倒上,我們一起幹一杯。”
任文強給許浪遞了一個眼色,然後又給夏雷倒酒,一邊說道:“我自己倒就行了。”
這時許浪提著一瓶酒站了起來,故作灑脫的樣子,他笑著說道:“我說我們就別客氣了,任兄我給你倒酒,我們三個一起喝一杯。”他拔掉酒瓶上的橡木塞,給任文強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
給人倒酒請人喝酒,自己也得倒酒喝酒,這是酒桌上的最基本的規矩。
任文強和許浪都端起了酒杯,要與夏雷碰杯喝酒。
夏雷輕輕搖晃了一下腦袋,“奇怪,這酒的酒勁怎麼這麼大?我才喝了一杯就感覺有些頭暈了。”
任文強喝許浪對視了一眼,兩人的嘴角都露出了一絲陰笑。
“夏先生,你可別蒙我們啊,一杯紅酒而已,我先乾為敬。”任文強與夏雷碰了一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