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一罈酒,一張桌,兩人對坐。
葛老留下的仙家陳釀,確實極好。
王澤平生第一次喝這麼好的酒,難得魚二孃也讚不絕口。
“說吧,請我喝這麼好的酒,究竟有什麼居心?”
魚二孃眼神嫵媚,聲音更是妖嬈。
王澤穿著一襲灰袍,將疊好的青衫遞向魚二孃。
“二孃啊,我是特來向你表達謝意的!這麼多年,我一向吊兒郎當,但你卻從未責怪,還讓我做了群芳樓的首席扈從,曾一度懷疑,你是不是喜歡我才這樣照顧我。”
魚二孃瞥一眼疊的很整齊的青衫,沒有伸手去接,輕搖著酒杯,嫣然道:“所以呢?”
王澤將青衫法袍,放在桌角魚二孃一側,舉起酒杯,笑道:“所以,我敬二孃!”
仰頭飲盡,王澤不去看魚二孃,一邊夾菜,一邊說道:“二孃啊,我覺得李二不錯,比我更負責,功夫也了得,所以更適合做群芳樓的首席扈從,而且還不會像我一樣,總是惹禍。”
“你是要離開我嗎?”魚二孃的聲音中隱含著一絲幽怨。
王澤偷瞄一眼魚二孃,沒有看到那種攝人的妖媚,只有藏於鉛華之後的溫婉嫻靜,和一抹淡淡的憂愁。
記得很多年前,一個春日的初晨。
王澤剛到群芳樓做一個夥計小廝,還是情竇初開的少年,無意間就曾見魚二孃獨自立身花下,呈現出超塵脫俗的清雅之姿。
只一眼,刻骨銘心。
時過境遷,他愈加清楚,真正的魚二孃,一直都藏身在妖嬈嫵媚的背後。
“二孃啊,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走上一條修行路,不過從未顯露,這次與百花閣相爭,不得已展現了出來,所以,往後只能遠離塵世了。”
王澤起身為魚二孃斟滿一杯酒,笑嘻嘻做出解釋。
“其實我知道,你是怕連累群芳樓……”魚二孃看著自己的酒杯,突然眼神一挑,瞟向王澤,接著道:“還是怕連累了我?”
王澤笑了一下,沒有答話。
魚二孃卻彷彿看懂了什麼,眼波盪漾,嬌聲道:“去吧!往後沒有你在,剩我一個弱女子守在這種風月之地,大概也只能任人欺負了!”
一杯酒,仰頭飲下。
燭光中,魚二孃嫩白修長的脖頸閃爍出迷人光澤,令人心醉。
“放心吧二孃,沒人敢欺負你,先前我是群芳樓的首席扈從,以後願做你的首席扈從!”
王澤拍起胸脯,信誓旦旦。
魚二孃將桌角的青衫法袍,推向王澤,淺笑一下,說:“好啊我的首席扈從,不過,要先將我送你的衣服穿在身上才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脫下來!”
“可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又無以為報。”王澤笑嘻嘻道:“要不我……”
魚二孃的眼中突然閃動奇妙光亮,說:“怎麼,你要以身相許?”
“好主意!”王澤一陣欣喜,又立刻黯然下來,道:“不過,我也不值什麼錢,不如就將葛老轉予我的合作份額送給二孃,不夠的話,以後做了你的首席扈從,慢慢再還。”
“合作份額就不用了,你留著至少還能和群芳樓有點關係,還是做我的首席扈從慢慢還吧!”
“好,一言為定!”
長夜深邃,孤燈仿徨。
一罈酒,聊一宿。
王澤從魚二孃房間走出時,東方已經微微泛白。
他回望窗前映照出的嫵媚身影,不禁感嘆:“唉!還是太年輕了!”
隨即,又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自責道:“齷齪!怎麼可以這麼想!”
一大早,婉月在五名匪徒的護送之下,回往鄉里。
王澤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