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你明明不想要見他,卻還要用這樣的辦法讓顧澤愷進來?”林盛夏並不認為自己的判斷有錯,在她進門之前曾經仔細的觀察過這個男人,顧澤愷若是出現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可在剛才抽菸的功夫這中年男人不知道想通了什麼,竟然會用這樣的辦法來引顧澤愷出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剛開始的確不想要見他,可是現在我反悔了,既然要聽聽我的故事,這個殺人兇手怎麼可能不出現呢?”
中年男人咬字極為清晰,‘殺人兇手’四個大字就像是凝聚了他全身的力氣,重重的脫口而出!
那充滿著怒與怨恨的情緒令聞者忍不住頭皮發麻,心頭髮寒!
不僅僅是林盛夏怔住了,就連顧澤愷也有片刻的怔愣,他深擰著兩道劍般濃眉將幽深深邃的瞳孔落在中年男人的身上,殺人兇手這樣的指責讓他有些莫名其妙,雖然在邊境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可在t市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商人而已,又談何殺人兇手一說。
原本想要衝進來的警察似乎察覺到氣氛的詭異,在高階警官的手勢下又退了出去,只是中年男人的說法同樣勾起了他們的心底裡的好奇。
“我本來沒想要對付你的……”中年男人踉蹌著站起來,顧澤愷迅速的攬住林盛夏的肩頭將她帶到自己的懷中,鷹隼般的瞳孔就這樣緊緊的盯著他沾滿鮮血的臉,沒有絲毫的鬆懈。
背部被硫酸潑到的傷口因為剛才的劇烈動作徹底的崩裂開來,薄薄的襯衫被猩紅色的液體給打溼,這一切均被特殊材質玻璃外的警察看在眼裡,可林盛夏卻因為被顧澤愷死死護在身邊並沒有看到。
林盛夏神情複雜的凝視著跌坐回木椅內的男人,剛才那句話他是對自己說的,而他臉上的表情莫名的觸動了她內心最深處的記憶,當初林毅雄瀕死之前,曾經也用過那樣的眼神凝視自己。
“本來還以為林盛夏你是下堂妻,沒想到劇情峰迴路轉你竟然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他還真是疼你,連硫酸都能幫你擋下來,還真是笑話……像是這樣的魔鬼竟然也有人性,竟然也有想要保護的人!你說這笑話好笑不好笑?”中年男人笑著笑著渾濁的眼眶當中淌下淚水,或許是不想要讓讓仇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他粗糙的大手胡亂的抹著臉,卻不知道血跡混著淚水卻更顯不堪。
林盛夏的身體還倚靠著顧澤愷結實的胸膛,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個中年男人心底裡的苦楚,卻見他再度點燃了一根廉價的菸草湊到唇邊,手指哆哆嗦嗦的,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中年男人像是也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趕忙從口袋裡想要掏出什麼,白色的藥瓶從他的褲口袋裡滾落了出來,細碎的聲響過後那藥瓶滾落在了林盛夏的高跟鞋前。
她半蹲下身體將那藥瓶撿了起來,卻在看清楚上面字跡的時候手指一頓,她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啡,癌症三期止痛劑。
向前走了兩步將藥瓶放在了桌面上,推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他也沒有什麼猶豫,從裡面掏出一顆扔進了嘴裡,就著桌面上的湯喝了下去。
“肝癌,晚期。”沒等林盛夏開口問,中年男人自己倒先說了,如果不是因為患了這病,他也不會決意的要實施自己的報復計劃,畢竟當年考上師範選擇化學專業並不是為了日後要報復社…會的。
林盛夏沉默了,雖然從開始見到中年男人蠟黃的臉與他一直用手頂著肝臟位置的動作就能夠猜測到他的身體有問題,但聽他這麼說,心裡莫名的有些沉重。
“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所以決心同歸於盡,本來我是想要寄自制炸藥的,反正你們愷夏的保安部分形同虛設,我說我是快遞就讓我上去了!”
“那些潑油漆的報紙還有被切了頭的雞都是你送來的?”顧澤愷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