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蘇的,把剛剛吞下去的藥吐出來。”
冷清絕面無表情地盯著蘇淺,蘇淺立馬把瓷瓶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一副生怕被搶走的模樣。面前兩個大男人鬧得歡暢,昌亦似乎終於看不下去,向蘇淺示意離開。昌亦前腳剛走,蘇淺便立馬如同洩了氣一般,懶洋洋地躺了回去。
冷清絕見狀,沉聲道:“你在防他?怎麼,他不是你的暗衛麼?”
蘇淺伸手扯了扯被子,將被角掖好,悶聲道:“他沒告訴你他以前是皇帝的人?”
冷清絕一怔,搖了搖頭。
“只要是關於蘇蘇的事情,我已經輸不起了。”蘇淺苦笑道:“若不是如今這副模樣,我寧願親自去月冥找你們。對於昌亦,我也只有七分把握,自然不敢冒十分的險。”
冷清絕贊同的點了點頭,道:“蘇蘇的病,我聽昌亦的描述,確實是中毒。而且……”
“而且什麼?”蘇淺急道。
“而且我見過。”
“真的?”蘇淺略顯疲憊的臉上劃過一絲驚喜,可似乎察覺到冷清絕臉上並無喜色,那一絲驚喜終於緩緩淡去:“我不是剛剛教育過你,話要一次性說完?”
“這種毒,前幾任教主也用過。只要是新送進教中的孩子,都會被喂這種毒藥。”
冷清絕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似乎在回憶什麼。蘇淺見狀,蹙著眉頭問道:“你們小時候……也都被餵過毒?”
冷清絕緩緩點了點頭,繼續道:“新送進的教中的孩子會被安排住在一處,半月之後,大護法會看著每一個人喝下毒藥,然後把他們關在一起。剛開始並無異常,但是慢慢的毒開始發作,孩子們忘記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就在他們接近崩潰的時候,大護法會給他們每人一樣武器,然後告訴他們解毒的方法。”
說到此處,冷清絕閉上了眼睛:“解毒的方法只有一種,殺死自己心中所在乎之人。”
“你不是說失了記憶……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在乎的是誰……”
“所以我們試著殺死對方,直到確定找到了解藥……什麼時候記憶恢復了,什麼時候殺掉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在乎的人。呵呵,諷刺麼?”
蘇淺努了努嘴,終於還是沒說什麼。似乎料到蘇淺所想,冷清絕冷笑道:“蘇蘇當時殺死她小時候最好的玩伴,我殺死了我的親弟弟。”
“蘇蘇她當時……還好麼?”蘇淺的聲音有些哽咽,彷彿能看到女子紅衣嗜血,提著刀踩在一片屍首之上,滿臉戚哀。
盯著蘇淺的表情觀察了一會,冷清絕忽然輕笑出聲:“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這種表情實在是……若如你所想,她還會是蘇蘇麼?”不等蘇淺回神,冷清絕繼續說道:“放心吧,蘇蘇恢復了記憶之後半年沒有說話,不過又過了三年,她便把當時的教主和護法都殺過光了。蘇蘇在武學上面確實是難得的奇才。”
蘇淺右眼皮子跳了跳。這樣厲害的媳婦,還是得小心伺候的好。
冷清絕見蘇淺面上越發疲憊,便站起來替他掖了掖被角,卻不料被蘇淺一把抓住。
“你……應該不嫌棄我吧?扶我出去看看蘇蘇吧,我有好幾日沒見過她了。”
蘇淺確實是好幾日沒見過葉屠蘇了。自從蘇淺決定以身涉險之時,便一直命人看守著自己的屋子,不讓王妃接近。開始幾日葉屠蘇還鬧騰的緊,不過自從搬出皇宮之後,蘇蘇幾乎便沒有再來找過他。蘇淺一邊忍受著病痛折磨,一邊隨時擔心著蘇蘇會不會忘了自己,這養病的日子,著實過得不怎麼樣。
冷清絕攙扶著蘇淺慢慢地踱著,園子裡偶爾有一兩個下人路過,見到蘇淺,面上雖然帶著惋惜和憐意,卻都尋了藉口避開得遠遠的。畢竟是鼠疫這樣的病,只要沾上一點,就只有一個下場。蘇淺笑得雲淡風輕,彷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