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將至,齊燁很是困惑。
皇莊是有廢棄房屋的,許多,唯一還不算破舊完好無損的房屋靠山。
走進房屋前,季渃嫣問齊燁,到底想不想步入朝堂。
齊燁說對朝堂沒興趣,但是他對季渃嫣要對自己說的事有興趣。
季渃嫣沒有笑,也沒有拒絕齊燁,讓劉旺和波剛守在門外,拉著齊燁進屋了。
“當今天子雄才偉略…”
季渃嫣剛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齊燁就樂了,很是戲謔。
“知你是如何想的,早對宮中不滿對麼,齊燁你可知,奪位,或許只需要一年,坐穩皇位,則需十年。”
第二句話,齊燁不樂了,坐在了凳子上,闆闆正正。
“改朝換代,只因二字。”
齊燁介面道:“暴政?”
“錯。”
“貪官?”
“錯。”
“兵變?”
“錯。”
“那是什麼?”
“世家。”季渃嫣提出了自己見解:“成也世家,敗也世家,前朝敗,本朝成,不滿前朝朝廷君臣的,並非陛下,還有各地世家,齊燁我問你,倘若只有當今天子對前朝君臣不滿,陛下能否奪得大位?”
“這…”
“不會。”季渃嫣搖了搖頭:“我再問你,若是隻有世家對前朝君臣不滿,而無當今天子,前朝是否會被推翻?”
“陛下不舉義旗,沒人牽頭,怎麼推翻?”
“錯,大錯特錯,並非缺一不可,而是缺世家不可,倘若陛下沒有對前朝朝廷不滿的各地世家支援,他無法奪位,對前朝朝廷不滿的各地世家想要造反,那麼即便沒有…”
季渃嫣可謂膽大包天,幽幽的說道:“沒有當今陛下,還有張止戈、王止戈、無數止戈舉起義旗,可這無數止戈中,只有一人可得皇位,獲得世家支援之人。”
齊燁倒吸了一口涼氣,瘋批果然是瘋批,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這便是為何你領了皇命後頓感處處手足束縛之緣故,宮中眼中的朝廷,無法非黑即白,朝廷眼中的律法,無法善惡分明,唯有你齊燁,唯有不知宮中,不曉朝堂的百姓,才以為這世道非黑即白,善惡分明。”
“你是說,朝廷官員大多出自世家,前朝被推翻,成也世家,敗也世家,敗是前朝,成是本朝,當今天子怕自己步上前朝後塵,所以才對出身各地世家的官員一忍再忍?”
“不錯,前朝各地世家心生不滿,是因前朝朝廷掌權者多是勳貴,多是前朝皇親國戚,與其說是本朝推翻了前朝,不如說是各地世家推翻了前朝京中世家,世家,推翻了世家。”
齊燁苦笑了一聲,聽懂了。
前朝遠遠沒有達到中央集權的程度,大多官居要職者都是前朝皇室皇親國戚,利益蛋糕就那麼大,都讓前朝的勳貴們給吃了,各地豪族哪能甘心,這才“推舉”或說“支援”當今天子招兵買馬推翻了前朝。
一時之間,齊燁更是心灰意冷,偌大的天下,無數百姓,究竟是被一群什麼樣的人給統治著?
“本朝比前朝好不到哪裡去,都是一群巧取豪奪田產,壓榨百姓的畜生們罷了,有什麼區別,呵。”
“齊燁你莫要心生絕望。”
季渃嫣繞到了齊燁的身後,如同一位長輩一般拍了拍後者的雙肩。
“剛剛我已是說了,奪位,只需一年,坐穩皇位,需十年,連你都知本朝世家與前朝世家沒有任何區別,陛下,豈會不知。”
“你是說…”
“陛下造反,是為了改變這天下,可想要改變這天下,就要奪得大寶成為九五至尊,若是連皇帝都做不得,如何改變這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