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山侯府位於泰康坊,此時侯府外亂的如同一鍋粥。
三十多個書生裝扮的公子哥,在季元思的帶領下將嵐山侯府圍了個水洩不通。
讀書人不多,三十五六個,問題是這些讀書人身後還跟著隨從,一人至少三四個,這也就說此時嵐山侯府外聚集了上百號人。
不得不說,這種事季元思還是有經驗的,前段時間他就在幽王府門口這麼幹過。
問題來了,為什麼季元思前腳從京兆府出來,為什麼後腳就能聚集這麼多讀書人?
答案顯而易見,早有預謀。
京中有很多書樓、詩社、棋閣、畫舍之類的去處,多聚集於讀書人。
肉分五花三層,人分三六九等,讀書人也是如此。
比如棋閣、畫舍,多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儒聚集之地,衙署休沐時也偶有一些文臣邀上三五好友小聚一番。
像是書樓、詩社,則多為年輕的讀書人。
京中大大小小的書樓、詩社足有三十餘處,季元思作為太子少師府的大少爺,平日裡閒暇時也會出入這種場所,不能說是知己好友無數吧,總之和許多讀書人能聊上了兩句,加之身份在那擺著,很多人都上趕著去舔他。
今日一大早,季元思就去了兩處詩社。
相比九溪,季元思才是真正的演員,到了書社,那叫一個悲憤交加,那叫一個雙目赤紅,那叫一個嫉惡如仇,總之就是添油加醋的將九溪的事說了一遍。
在季元思的口中,九溪是個讀書人,是個有著遠大志向熟讀四書五經的“好孩子”,就等著科考入朝為官報效家國了,誰知竟被嵐山侯府的馬存仁給“看上”了,抓到抱央樓中進行沒日沒夜的蹂躪。
最令人憤慨的是,兒子玩完了,爺爺接著玩,比父子齊上陣都變態,都隔輩親了,變態程度僅次於小日子。
讀書人嘛,尤其是年輕的讀書人,最是受不得激,立馬引起了共鳴。
季元思按照他姐交代的話術三言兩語這麼一說,整件事的性質就上升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層面上,那就是馬家在羞辱天下讀書人!
季元思嘛,太子少師府大少爺,老爹是京中士林領袖,振臂一揮,讀書人上頭了,最後約好先去京兆府狀告馬存仁,再去嵐山侯府找馬岐山給個公道!
還是那句話,讀書人就是如此,腦子熱,容易上頭,要是讓他們自己去得罪馬家,那肯定是不敢的,可人多勢眾,領頭的又是“太子少師府”,豈能不好好鬧上一番。
其實古代的年輕人,尤其是年輕讀書人,和後世許多文藝小青年很相似,敢想敢做,做了再說,就比如青春沒有售價,花唄幹到拉薩,許巍一首藍蓮花,差點餓死在三一八,比比皆是。
“公道!”
“公道!”
“公道!”
一聲聲“公道”整齊劃一,幾個跟著季元思的季家下人還挎著竹籃,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等一身華服老態龍鍾的馬岐山走出來的時候,麻爪了。
他剛得知京兆府那邊發生的事,還沒想出個對策,一群讀書人就給他家圍了。
一看都是讀書人,還是一群表情近乎猙獰的讀書人,馬家人面面相覷。
見到馬岐山帶著管家、管事以及一群家丁出來了,站在人群中的季元思喊上了。
“好哇,老狗馬岐山,大康京中,天子腳下,你帶著一群鷹犬手持棍棒,莫不是要打我們不成!”
馬岐山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險些罵娘,自己身後倒是有不少人,可並沒有人手持棍棒,這明顯是激化矛盾。
歷經兩朝,從一個小小的商賈變成了當朝侯爺,馬岐山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自己被算計了。
“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