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裡拿出一瓶淡棕色水晶瓶裝的香水。
“那我推薦這一款的lentisque,極致冷豔的香調,現在已經停產了,這是世界上最後一隻。黃連木和雪松的香氣,有煙燻的繚繞感……”
他貼近她的耳邊:
“就像下過雪後,空氣澄淨的松山……非常適合您的氣質。”
木質花冷冷的香調含著馬蹄脂的氣息。
白到蒼茫的底色裡,卻透著一抹深到濃黑的綠色。
……的確,很適合她。
路德維希恍惚地盯著垃圾桶:
“抱歉……您說什麼?”
設計師:“……”
男人把她的臉轉過來,路德維希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應該說,這是一看就知道是做時尚設計的男人,因為即便穿著剪裁服帖的西裝,他全身上下也無一不透露出搭配感的氣息。
手錶和領巾都是黑白條紋,復古的眼鏡搭配深墨綠色的領結,成了全身唯一的點綴……而更為難能可貴的是,他手腕上的表指標上那一點是紅色的。
喂,綠色不和紅色搭,那還叫綠色麼?
只是一眼,路德維希就給眼前男人的穿著打了九分。
這種濃濃的vintage色彩感,完全是她的菜。
他臉上的稜角溫和,眼睛狹長,如果不是他唇邊兩撇鬍子,他德國容克軍團一般的氣質,簡直稱得上迷人英俊。
“請對自己的婚禮認真一點,夫人。”
他淡淡地說:
“畢竟,這不是福爾摩斯先生一個人的婚禮。”
……要這是夏洛克一個人自攻自受的婚禮,她也就不用這麼發愁了,好嗎?
而且她已經相當認真了。就在司機抱著她走到樓上來的那幾秒,她已經完美地計算了這個樓層的高度,以及一路上有幾個可以供她逃走的窗戶。
就連坐在車上的時候,她也沒有歇著。
在麥克羅夫特眼皮子底下她當然不敢明目張膽地望向窗外,但是她已經透過車速和時間的關係,大致計算出了他們走了多少米,以及多少米後在什麼地方朝什麼方向轉了一個彎。
誰說記路一定要用眼睛?
瞧她多認真啊。
有一個十八歲就把她的手銬上拖去教堂的crazy到一定境界的未婚夫,不認真就要犯婚姻法了……她的法定婚齡當然按天。朝的來。
……
路德維希微微笑了一下:
“化妝的事,您認真你就好了,我完全相信福爾摩斯知人善任的能力……您想怎麼化就怎麼化。”
“那麼,請仰起臉。”
路德維希溫順地仰起臉,心裡惡意地想著——如果她化一個白臉紅唇闊眉的日本藝妓妝,穿著婚紗走上英國的婚禮殿堂,出現在眾議員之前……
麥克羅夫特的仕途會不會到此為止?
設計師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剛想為她的臉打上爽膚水和潤膚液……卻久久沒有動作。
路德維希勾起唇角。
設計師停了下來,又嘆了一口氣:
“夫人,你今天洗臉了嗎?”
……洗臉?
機會來了。
“當然沒有,我早上出門得太匆忙了。”
路德維希眼前一亮,立刻站起來: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間洗把臉,一會兒就回來。”
……一會兒就回來。
這句話已經是她第二次說了。
第一次說之後,她差點永遠沒有回來。
……
“不需要這麼麻煩,我的夫人。”
他按住她的肩膀,溫和地把她拉回到